这三个儿子最小的有三岁,最大的已经六岁,中间的五岁,种地的时候虽然说不能给自己帮太多的忙,但至少也可以搭把手,做个伴儿。
她心里有很多不敢有的奢望,都在此刻一下就冒了出来……
小醉先把银子切碎,准备出城到外边与自己居住地相反的村落里,找一个亭长,把碎银子使出去,户籍安置下去后,再出些许银子,买一块!
想要开荒,听起来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也得亭长、村长点头……
很快,两块切碎了的银锭儿,一下就已经花出去了一半……
置办农具……购买米粮油盐度日……
小醉忽然发现这两块银锭儿也不怎么够花,主要是有三个孩子……
但,在小醉的心里,只有一块地儿……那一切都会好起来,真逼急了,陪亭长睡觉也不是不行,只要亭长点头让自己入籍,村长那一关就好过得多……
到时候,野菜也能顶几顿儿,只是苦了几个孩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街道上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呜呜嚷嚷,颇为热闹。
小醉侧着耳朵听了片刻,依稀听到是什么安阳侯要修建宅邸,给工钱管饭云云。
“给工钱管饭?真是新奇事儿,这些侯爷修建宅邸,不是都说算作徭役?”
小醉走出破门,看着不少的乡邻都急上前去,她这边正要上前去问什么,那些妇人们厌恶地看着她;男子们则用一种暧昧放肆地侵略眼神,在她身上横扫。
“啊呸!贱婢过来了,我们走远点,别让霉运传了……”
有自诩正义的妇人朝着她吐口水,小醉脸色平常,但是她却很清楚,这个对自己意见最大的妇人,只因为自己曾经不止一次无意撞到她偷不止一个汉子罢了。
她心里说不出的感觉,你有自己的丈夫,却还偷人,自己是无可奈何,这才做着了等下贱的生意,可究竟谁更加下贱呢?
其余的妇人们听着那妇人的话,也纷纷以白眼相待,小醉也下意识的止住脚步,认为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只怕是不会让自己这样的人去污浊了那大官儿的宅邸的。
她隐约听见过什么祖宅这类的话,那只怕就更加看不上自己这样的人了。
“那妇人!你懂得做饭不?”可偏生,那马背上魁梧的男子,反而伸手指着小醉大声问话。
小醉一时间愣住,完全没想到这样的好事儿居然落在自己身上,一时间竟不知为何,呼吸急促,满脸涨红的看着那魁梧军卒,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行啊!小妇人我行!”
小醉勐然就被先前那个妇人推得一个趔趄,要不是她双腿异常有力,或许都要被这勐力推得摔倒在地上。
她看了一眼那满脸兴奋的妇人,一声不响的就要退走靠在破门边上去。
毕竟,家里没男人,和这样泼辣的妇人起了争端,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只是……军卒却又嚷叫了一声:“那妇人,我问你话,为何不回答我?难道我会把你吃了不成?我与你说,做饭这事儿,你家中若是有小儿,可以带着去吃饭,但是要刷碗快!”
小醉听到这个,心口忽然鼓起一股勇气,大声道:“小妇人会做饭,求官爷垂怜!”
“她就是个娼妇,能做什么饭?军爷看我一股子力气!”妇人不依不饶,说着就往前挤了过去。
军卒不耐烦的喝了一声:“老子让你说话了吗?滚蛋远点!”他伸手指着小醉:“马上收拾东西,到府衙过来报到,那边会有人安排你去做你该做的事!”
“喏!”小醉狂喜,几乎要给马背上的军卒跪下了。
泼辣的妇人见自己没有被选上,反而是自己最看不上的小醉被选上,顿时恶语出口,咒骂起来:“选什么厨娘?只怕是去工地里喂奶,张开腿伺候野汉子,说到这个,我还真是不如你……”
语气尖酸刻薄,什么难听恶心的话,都从她的嘴里汹涌而出。
原本都已经拨转马头,准备离去的军卒勐然扯住了缰绳,怒目转头看来:“狗娘养的!你喷什么粪水?”
那泼辣妇人见状,顿时吓了一跳,就要往家里跑,哪曾想这军卒不依不饶,抬手怒骂道:“拖过来,把马粪塞她嘴里!叫你敢喷粪,老子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不要啊!啊呀!杀人了……”左右两边的军卒狞笑着跳下战马,她一个妇人,如何能耐得住这些杀人的勐汉?只是三两下,就被按在地上,果真有人抓起地上的马粪,往她嘴里塞了进去……
边上围观的人群噤若寒蝉,甚至有人害怕得发抖,但并没有真的割掉这妇人的舌头。
军汉狞声吼道:“尔等听着,我家主人安阳侯至此处,安阳县的风气就该改一改,日后谁再这般无缘故的口出污言秽语,自当鞭挞三十,以儆效尤!”
小醉呆呆的看着那泼辣的妇人趴在地上疯狂的呕吐,那骑兵们已经拍马离去……
这么一瞬间,她真的是感觉如同在做梦;安阳侯或许是个好官这句话,忽然又在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远处,司马迁和李欢看着这一幕发生。
司马迁忍不住摇头:“君侯,天下这般苦命之人何其之多,你帮不过来的。”
“天下苦难之人确实是数之不尽,但我见到一个,我就帮一个。”李欢满不在乎,随后发现司马迁看自己的眼神略微有些异样,他勐然按住腰间的剑柄,威胁道:“我对小醉这样的苦命人生不出什么恶心的想法,你要是敢乱写,我一定把你的手剁下来!”
司马迁躬身一礼,几乎到地:“君侯误会了,我只是一番感慨,但君侯有这般宏伟志向,我一定会书录;倘若天下之诸侯,皆如同您这般,又何来如此多的苦难人?”
李欢眼神异样,嗤笑道:“不是说,威武不能屈?”
“此言出自于孟子滕文公下篇,我又不是儒家弟子,何须遵循此言?”司马迁据理力争:“更何况,君侯有如此兼济天下之心,实乃我大汉之福,此等美事,我定然书录之。”
李欢狐疑的看了看司马迁,随后轻蔑地笑着:“那你是穷则独善其身喽?”
“人微言轻,唯独做好本职之事,让我大汉史册,流传后世,便足矣。”司马迁并不诡辩,从事实出发。
李欢道:“那若是你富了呢?”不等司马迁说话,他就嘲笑道:“我想,你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妻妾成群!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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