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佗的讥讽,羌瘣反而大笑一声,哼道:“算你赵佗说对了,我羌瘣自是有办法解决。”
“哦?羌瘣将军真有解决楚军利用水泽芦苇伏击的办法?”
不仅赵佗惊讶,诸将也将目光放过来,就连主座上的王翦也颇为好奇的看向了羌瘣。
感受到众人或是惊讶或是好奇的目光,成为中心点的羌瘣,得意洋洋道:“办法简单的很啊,直接一把火将这些芦苇烧光不就好了。没有沿途的芦苇挡住视线,那些楚人安能伏击我军,恐怕还未接近,就被我军的弩箭射翻在水里了。”
火攻?
众将大眼瞪小眼。
王翦则是翻了个白眼。
他转头望向赵佗。
“赵佗,你认为羌瘣将军此言如何。”
赵佗皱了皱眉,回道:“对付芦苇挡道,楚军伏于其中。一把火烧尽自然是好。只是若烧芦苇,当在秋冬之时,一把火下去,立刻能成片烧毁。”
“但如今却是春夏之交,芦苇妻妻自带水分,且天气水润潮湿,下方又全是水泽洼地,就算真能烧起来,恐怕也十分缓慢,且还需要担心风向问题。要烧遍这连绵十里的道路,何其难也,就算一路顺利楚军不来袭扰,恐怕得旬月之久。”
“而且就算我军一路烧到善道城,那城中的楚军退往后方,继续用此法对付吾等又该如何?善道离淮阴之间可还有近百里的水泽沼地啊,一路烧过去,那得到什么时候啊?”
听到这话,诸将纷纷点头,羌瘣闹了个大红脸,不服气的说道:“你赵佗说我放火不行,那你说说又该怎么办?”
见众人目光望过来,赵佗犹豫了一下,说道:“此地水泽难攻,实乃天赐险地。我军与其在此冒险,将自己陷入不利之中与楚军对敌。不如避开这处险地,南下东阳,绕路袭击淮阴。”
“哈哈哈,笑死人也。你说的简单,若是绕路,我军后勤如何保障。又该如何防范楚军袭我粮道?”羌瘣立刻哈哈笑起来。
赵佗侧开脸懒得理他,心里暗骂一声“蛮夷”。
不过羌瘣说的也有道理,一旦大军绕路,后勤就是个问题。
但赵佗认为哪怕在后勤粮道上想办法,也总比和楚人在这水泽地里打仗要好的多。
这时诸将也发表意见。其中就有人提到利用秦军在淮水上的船队,将士卒运送到楚军后方,直接绕开善道的楚军,从后面对其进行绝杀。
但马上又有人说,楚军定然会对此有防备,且船只一次运输人数较少,很容易被楚军来一个半渡而击,徒招大败。
诸将各抒己见,始终没有找到完美的方案。
不过大家一致没有提到“用国力耗死对方”这条策略。
如今秦王即将赶赴楚地,每个人都想早点剿灭伪王熊启和项燕,在大王抵达淮阳时献上大捷,那样一来,赏赐必然丰厚。
这样讨论了半天,最终大家还是将目光望向了主座上的王翦。
“还请上将军定夺,吾等该如何破敌。”
诸将皆目光炯炯的看着王翦,这位真正的当世名将,面对楚军占据优势地利的情况,定有高论。
王翦微微一笑,反问道:“楚人有地势之利,那我秦军相比楚人,又有何优势呢?”
诸将皱眉,有人回道:“相比楚军,我军人众。”
“然也,和楚人相比,我军最大的优势,便是人众!”
王翦哈哈大笑,他伸手捋着颌下白须,环顾诸将道:“我众而敌寡,所以当将这人力的优势发挥出来才行。”
“尔等适才所言火烧苇荻、绕路东阳、船运渡淮,皆是有利有弊,但若全都结合起来呢?”
话到此处,王翦站起来,目光望向帐外。
他的脸上满是如同沟壑般的褶皱,头上发丝早已花白,但那双眼眸却满是神采,以及充满睿智的光芒。
“我全都要!”
“我要用绝对的兵力,对楚人四面压境!”
“我看他项燕如何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