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话说了吗？”
周通开口说道：“如果你没话说，那我替你说。”
“门外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是魔师宫的人吧？”
靳冰云的眼眸徒然收缩，两只手掌紧紧的攥在了一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在心里头涌现。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
是害怕丈夫知道自己的身份？
还是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早已经被丈夫知晓？
又或者是怕……
是怕他是在和自己逢场作戏，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
靳冰云从来没有这般恐惧过，三年前被庞斑送到这个男人身旁时，她虽然愤怒、仇恨、哀伤，却绝对没有一丝恐惧。
二十年前，她从慈航静斋被师父送到魔师宫时，明知道要面对天下最恐怕的魔头，也同样没有恐惧。
哪怕是死亡，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是又一段新奇的旅程，又何曾有半点恐惧？
可是这一刻，她真的怕了！
无可抑制的恐惧，甚至让她的身躯在不停的颤抖。
可是很快，一双熟悉而温暖的手臂，将靳冰云揽在了怀里。
这怀抱是如此的温暖，甚至让她贪恋，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是如此的令人着迷。
靳冰云转过头来，正视这个男人的眼睛，这个温暖的怀抱让她有了一丝希望。
可是，当她回过头来，和自己的丈夫对视之时，看到的却是一双无比冷漠的眼眸。
那眸子如同苍茫的夜空，无比的深邃而辽阔，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奥秘，可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更没有半点怜与爱。
靳冰云怔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眸，更没有从自己丈夫的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神色。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想要去哪里？”
周通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的波澜不惊，仿佛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震动，“是想要去魔师宫吗？”
“想要去见你的师父庞斑？”
“还是去见你的爱人庞斑？”
周通的这番话，每一句都像一柄锋利的尖刀，狠狠的插在了靳冰云的心上。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的言辞，竟然能够这么冷，冷到了骨子里。
“我……”靳冰云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只有眼泪不停的落下。
“冰云，不要哭。”周通的语气是如此的温柔，和往日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他甚至轻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那种温柔足以让靳冰云响起往日两人无数恩爱的时刻。
可是下一刻，她才发现，这个男人究竟有多么无情。
“冰云，我不想我的女人，再有第二个男人。”周通的语气依旧无比温柔，仿佛情人的呓语，“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你就杀了外边那些人，永远留在我身边。”
“要么……”
周通的手指划过靳冰云白皙而修长的脖颈，低语道：“我就亲自杀了你，让你这一生，永远只能有我一个男人。”
窗外的夜枭声再次想起，在忽然刮起的夜风中，显得越发急促。
靳冰云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冰冷，一颗心仿佛被狠狠的摔碎了，眼眸的泪都干了，只有一片空洞与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