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被子里人影剧烈颤抖,发出低沉凄厉的哀嚎,曹休忽然有些心中发毛。
等司马懿止住悲声,曹休才握拳低吼道:“马超如此残暴,岂能任他张狂?某当助军师报此大仇,来日出兵,决一死战!”
“不可!”司马懿掀开被子,只哭得眼角渗血,却还是咬牙摇头:“吾奉旨迎敌,不可以私废公,兵马未成,不可轻动。”
“仲达!”曹休大怒道:“大丈夫有仇不报,有何颜面立于世上?”
司马懿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吾今心神大乱,不能为将军筹划,还望稍等数日,自有对敌之策。小不忍则乱大谋,请暂坚守为上。”
曹休见此情形,也知道司马懿确实无法领兵,好言安抚一阵,命亲兵将他抬回馆驿,派医者诊治休养。
来到城上,见西凉军已经扬长而去,心知这两家的仇怨,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借司马懿之仇再破西凉军,也未尝不可。
城外马超横枪立马,等了良久,却不见魏军有任何动静,只好再次退兵回营。
张任闻报大惊道:“至亲骨肉被害,司马懿尚且不出,此人如此隐忍,必有狠绝之计,不如暂回射犬,以为万全之计。”
马超怒道:“某与司马氏血海深仇,不死不休,岂能退兵?”
先前张任奉命取修武,被曹休先到一步,只好在射犬屯兵,恰逢徐庶被贬,马超降职,便依徐庶之计养精蓄锐,安定境内。
马超闻司马懿到修武,出兵来报仇,张任劝止不住,只好一同出兵,魏军只是坚守不出。
庞德见司马懿不来交锋,干脆将刚抓到的司马昭一刀砍了,想激司马懿决战,哪想到对方还不出兵,这让张任忧心起来。
庞德抱拳道:“曹丕召诱外族入境,曹休必是固守待援,不可叫他得逞!请将军拨兵两万,发付器械,末将愿为先登,拿下修武!”
“曹休用兵有方,部署严密,此时攻城,只会徒损兵力。”张任微微摇头,又埋怨道:“庞将军不该对三岁孩童动刀,此举必惹魏军同仇敌忾,更难进攻矣!”
“斩草不除根,必为后患矣!”庞德冷哼道:“张将军必怨我公报私仇,残忍无情。姑且不论长安之事,那寿春两次被淹的无辜百姓,皆手无寸铁之人,其中有多少妇孺孤弱,有谁来为他们讨一声公道?”
张任默然,蹙眉道:“司马懿做事向来狠绝,如今又身负大仇,若如二位将军一般快意恩仇,倒也不足为惧!然此人能如此隐忍,必有深谋。贼如猛虎潜伏,不动则已,动则必杀,某正为二位将军及西凉军担心。”
“张将军欺某不会用兵?”马超大为不满,冷笑道:“任他司马狗贼诡计多端,某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为西凉军报仇,也为朝廷除此大患!”
庞德握紧剑柄,沉声道:“若此贼果真还冲着西凉军来,我杀他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