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接连传来消息,曹休阵亡,夏侯楙被擒,二路失守,夏侯惇更是心情急躁,夜不能寐,忽然守军通报夏侯楙回营,忙出营来看。
只见夏侯楙一身锦衣,面色红润,身旁还有从事追随,哪里有半点俘虏的样子,不由愕然。
夏侯楙见到夏侯惇,却是大吃一惊,只见他面容憔悴,须发灰白,两颊深陷,眼眶乌青,才一年多未见,便判若两人,不禁鼻头发酸。
忙下马上前跪地,悲声道:“父亲,你怎得劳累至此?”
“唉!”夏侯惇一声轻叹,挥退众人,只带着夏侯楙进帐,问道:“细作来报,你被周瑜所擒,怎好端端来到大营?”
夏侯楙有些心虚,轻咳一声:“刘琦向来不杀俘虏,善待敌将,天下皆知啊!”
“混账!”夏侯惇眼中的一丝柔情瞬间化为怒火,沉声道:“你莫不是又被刘琦巧言蛊惑?”
“怎么可能?”夏侯楙忙摆手道:“我虽然被擒,但气节尚存!孩儿有多聪明,你是知道的,刘琦焉能骗得了我?”
夏侯惇嘴角微不可查地一撇,问道:“既未折节,为何不将你关到汉兴坛,却锦衣而还?”
“我好歹也是张飞小舅子,自有办法骗过他!”夏侯楙笑了笑,看夏侯惇憔悴枯瘦,疼惜道:“曹家现在闹得天怒人怨,众叛亲离,曹丕在王宫享福,却让父亲操劳至此,又身背骂名,何苦来哉?”
夏侯惇一瞪眼:“你说什么?”
夏侯楙叹道:“幸好魏王当年改姓了,不然还连累我夏侯一族遗臭万年……”
“逆子!”夏侯惇拍案而起,指着夏侯楙喝道:“孽畜出此大逆不道之言,可是刘琦教你的?”
“此乃肺腑之言……”夏侯楙吓得退了两步,壮胆说道:“父亲,英雄当识时务,是时候和曹家……”
“住口!”夏侯惇气得双目赤红,拔剑大吼道:“你再敢胡说半句,休怪我大义灭亲!”
夏侯楙赶紧闭嘴,暗道好险,要不是张维提醒,自己还未大义灭亲,就要被这倔老头先大义灭亲了。
“父亲息怒,孩儿也只是一时气愤罢了!”稳定心神换上一副笑脸,从怀中掏出钱票放在桌上:“父亲为国家日夜奔忙,魏国上下全靠你一人支撑,也该好好将养身体才是,军费虽吃紧,但千万别拖垮身体。”
夏侯惇脸色阴沉,扫了一眼钱票,竟是十万钱,盯着儿子问道:“你既为俘虏,何来这许多钱?莫不是收了刘琦贿赂?”
“区区财帛岂能动吾之心?”夏侯楙一脸正色,笑道:“这可是刘琦替你女婿送来的一片孝心。”
“女婿?”夏侯惇一怔,他没有女儿,哪来的女婿,忽然想到正是张飞,一把将钱票扫出去,大吼道:“我夏侯惇宁可饿死,也绝不用刘家之物。”
夏侯楙急道:“父亲,莫忘了我们夏侯家可世代都食汉禄……”
“滚——”夏侯惇大怒,一脚踢翻了桌案,如择人而噬的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