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多人学会的，还是那一个发音简短的词汇：“###”
大概意思是***。】
一天夜里，程心发现关一帆一个人坐在田埂上，看着那轮虚假的明月，那孤独的样子，几乎把有心事刻在了背上。
“怎么了？”程心递过一杯热水：“喝点热水。”
关一帆惆怅地喝了一口有些偏烫的热水：“质量流失……我最近在看三体人研究的宇宙学……三体人已经验证，宇宙的总质量是极其精妙的，多一点就不会膨胀成今天的样子，少一点就会一直膨胀下去，由封闭变成开放。”
“可是……宇宙的质量在流失……”程心接着道。
点点头，关一帆继续道：“是啊……仅仅是三体人，就建造了至少几百个小宇宙……这点重量比起整个宇宙来说，微不足道，是不耽误大坍缩的，可以省略的那一部分……但宇宙中的其他文明……我是说，三体人的科技在威慑纪元后，没比我们高出太多，差距已经拉小了不少，他们后来都能建造小宇宙了，那其他传承更为悠久的文明呢？他们建造了多少？以太阳系的隔壁就是另一个文明这样的密度来看，银河系的文明有多少？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文明幸存下来，这百分之一里面再筛选百分之一，有制造小宇宙的能力……那这些小宇宙的质量总和，也极为庞大了……”
“你有问过智子这方面的事情吗？”程心问道。
“我问过。”关一帆回答道：“她说截至我们的宇宙建造完成时，还没有发现质量流失产生的任何影响，宇宙仍然是封闭的，必定会坍缩。这个小宇宙建成之后……就不知道了。她说，在宇宙文明中有一种智慧文明的群体，很像归零者，叫做回归运动，他们力图制止小宇宙的建造，并且呼吁把已经建成的小宇宙中的质量归还给大宇宙……”
“但是能在黑暗森林中，存活这么久的文明，很少有那样善良的。”程心补充道。
关一帆沉默地点了点头，良久以后，故作开朗地笑着说道：“好了，我们就不想这些上帝才会思考的事情了。”
“可是我们早就不得不想一些上帝才会思考的问题了，不是吗？”程心小声道。
关一帆听完，又沉默下去，就这样，两人依偎在田埂上，月亮又变成了太阳，机器人们开始了对于小麦的收割。
在关一帆和程心为了转移注意力，帮着机器人们把收割好的小麦放进仓库以后，智子虽然依旧穿着一身得体的和服，表情也依旧平澹，但他们却能从智子的身上感受出凝重的情绪。
“我们收到了大宇宙的超膜广播！”智子朗声说道，同时调低了太阳的亮度，在半空中调出一个全系屏幕。
三体世界，云天明在思考着关一帆先前的话。
什么叫做宇宙的质量刚刚好？
云天明知道，正是无数的巧合，才会有今天的一切，用人类自己举例，人在地球上之所以觉得很舒适，重力不大不小，能顺利行走，能跑能跳，不是因为重力巧合地维持在那个常数上，而是那样的重力下诞生了适应于这样环境的人类。
但是放在宇宙的质量上，这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
仿佛就像是……有谁在宇宙存在之前，就已经设定好了宇宙的总质量，让宇宙在几百亿年以后，能顺利地再次进入大坍缩，形成一个新的宇宙。
如果是真的……那么她是谁？
上帝？
还是与上帝无异的，某个神级文明？
如果这样的话……宇宙的重启到底是第几次了？
如果宇宙的每次重启，都设定好了一个合适的总质量，那是否会有同样的历史轨迹？
良久，云天明摇了摇头。
思考上帝的事情干嘛？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文明，怕不是远远强过圣经里的上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