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赔钱货,这有你什么事,滚一边去。”
小女孩被硬生生推到地上,满是痤疮的小手被石子划出血痕,疼的眼泪在眼眶里翻滚,但又不敢哭出声。
老娘们真特么的恶毒,就这样对待亲孙女!
大奎和其他村民一脸厌恶。
一旁剃头叔却不澹定了,颤巍巍走上前,小心翼翼把小女孩抱起来,轻飘飘的体重让人心疼。
“你...你是二丫?”
小女孩抬头望着抱起自己的老人,那张布满深深皱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特别的温暖,好像,好像跟爸爸一样。
“爷爷,我是二丫。”
回答的声音是那么轻,那么小心,那么卑微,直接触动到剃头叔内心。
瞬间老泪纵横,紧紧抱住小女孩,捏着那布满痤疮的小手,“娃啊!我是你爷啊,我来晚了,对不起你啊!”
话语声悲凉,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连大奎这种老爷们也忍不住扭头抹去眼角泪水。
唯独院子里有一个人依旧尖酸刻薄。
“咋,看上这个赔钱货了,要回去也可以,给我钱,人里带走。”
“这些年连吃带嚼,不给钱别想领走,老娘也不是白养的。”
听到这话,连院子里帮忙的双沟村村民都听不下去。
老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
更何况是自己亲孙女,这些年张家怎么对待俩孙女的,大家都看眼里,跟王抗美一样,就因为不是男孩,受尽白眼,天天用赔钱货当名字喊,吃剩饭,穿破衣,大冬天还要用冷水洗衣服。
“干啥,谁来我家闹事,想死是不是?”一道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只见人群挤出来一个二流子,手里攥着一块砖头,气势汹汹来到老妇人身边。
“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就他们,他们打我,不给钱,还要抢走赔钱货。”老妇人咕噜爬起身,拉着二流子哭诉,手指挨个在剃头叔、大奎、铁柱、老根身上划过。
“我草,敢打我娘,老子弄....”
二流子举起砖头,就要往剃头叔身上砸,半途手臂高高举起,却不敢落下。
“砸啊!你砸一个试试,看你手快,还是我手快。”李红旗端着土铳,抢口直直怼在二流子脸颊上。
“哥们,别...别,我闹着玩的,闹着玩的。”
二流子心里像是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各种不文明用语在嘴里翻滚,可愣是一个字不敢说。
狗入的!
这帮人哪来的,怎么都带着土铳。
大意了。
“就你这种货色,老子疴泡尿都能冲死十个。”李红旗鄙夷的用抢口怼了怼二流子,“老子叫大旗,听过没?”
大旗!
二流子顿时吓得两腿发软。
这名字在林区那叫一个响当当,不光大旗,还有书生、建设、生口,四个人统称林区四虎,早些年就四虎在林区二流子圈,威风八面,不管是干仗还是平事,没有一个不服的。
尤其前几年,有一次城里有个老板带十几号人来林区平事,这四虎愣是把十几号人砍的屁滚尿流,吓得城里老板跪地求饶,连摆三天酒席赔罪,只不过近几年再没听到四虎的消息,跟人间消失一样。
想不到今天就出现一位。
“李老二,抗美哥找到没有,磨磨唧唧,外面人有点多。”秀才颠颠的来到院子里,看见李红旗用土铳怼着二流子,好奇问道,“这鸟人谁啊,喂,你跟谁的?”
“我...我跟富光哥。”二流子连忙卑微回答。
富光?
秀才品了下名字,摇头,“没听过,最近林区鸟人挺多的,找到抗美哥没?”
这时,剃头叔才想起来这趟的目的,连忙询问小女孩,“二丫,你爹走了...埋在哪?”
小女孩昂起头,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位爷爷,但直觉告诉自己,他们不是坏人。
“爹...爹没走,爹吐血,二丫回来拿钱给爹治病。”
没事!
剃头叔脸色一喜,“走,快带我去找你爹,爷带你们回家。”
说着话就往院子走,可眼前全是人,别说出去,走都困难。
彭!
一声铳响,伴随白色硝烟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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