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胡支书的一番心意,岳文轩欣然接受。
酒足饭饱之后,胡支书抽着他的旱烟袋,征求岳文轩的意见:
“岳同志,我们家小子突然间成了钢铁厂的工人,今天又有这么多人看到咱们三个一起出去的,你看咱们对外怎么说比较好?”
微微沉吟了一下,岳文轩很快就有了主意,“你们家小儿子的班主任对他不是挺照顾嘛,对外就说我是那位班主任的表弟,这两天吃住在你们家有点过意不去,就特意安排了这么一份工作。”
“那行,要是有人问起来,我就这么说。”
这个说法虽然有点牵强,但也勉强能说得过去。
除此之外,胡支书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也就接受了这个建议。
第二天,岳文轩提前赶到新牛棚里等候,时间不长,胡支书就带着范希文和杨蕴华走了进来。
“你们聊着,我出去给你们望风。”说完这句话,胡支书就远远的走开了。
“文轩,有事给我们写信就行了,见面的话,风险还是有点高,要是被人发现了,对你影响不好。”范希文说道。
“以后我就不能经常过来了,难得来一回,怎么也得见面说说话。要不然,回去之后,清平哥问起来,我都没话说。”
说到这里,岳文轩先是拿出三瓶药来,递到杨蕴华的手中,“这是我托人买的药,正好是一年的量。
以后我还会及时寄过来,心脏病的特效药不能停,伯母你一定要按时吃药。”
杨蕴华接过来看了看,果真是她以前常吃的那种治疗心脏病的进口药。
这种进口药非常昂贵,一瓶就要九十多块钱,这三瓶药的价值就接近三百了。
而且这种药很难买,需要特批才能买到,没点关系,就算有钱也不知道从哪买。
岳文轩一出手就是一年的量,而且还承诺以后继续寄过来,这一份人情,可真是欠大了。
关键她还不能拒绝,因为她的身体确实需要。
“文轩,谢谢你!虽然说‘谢谢’这两个字很轻,但我现在也只能用这个词来表达我的谢意了。”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没必要客气。我有这个能力,自然得尽一份力。”
说着话,他又掏出一个信封来递到杨蕴华的手里,“这是清平哥给你们准备的钱和粮票,以后买什么东西,偷偷交给胡支书就行,他买好之后会悄悄给你们送过来。”
“清平倒是有这个心,但他早就已经有心无力。信封这么厚,里面的东西应该是你给我们准备的吧?”范希文在一旁说道。
“不管是谁准备的,都是我们做晚辈的一点心意。”
范希文原本是不应该收的,但拒绝岳文轩的一番心意更不合适。
他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说道:“让你破费了,为了我们两个老人,让你跋山涉水的这么远专门跑过来,还要搭钱搭票搭人情,我这心里有愧。
别的我就不说了,只能寄希望于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将来能对香兰好一点,能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这样的话,我心里的愧疚还能少一点。”
“一定可以的,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让两位老人收下他准备的钱和票,岳文轩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两位老人在这种境遇之下,仍然还能如此坦然。
他继续说道:“我还给你们带了一些营养品,包括十斤奶粉以及一些红糖和风干肉。
这些东西暂时放在胡支书那儿,他会陆续给你们送过来。
这个新牛棚的条件略微好一点,胡支书会找人重新修补一下,过两天你们就能搬到这边来了。”
岳文轩把东西都放到胡支书家里,而不是送到牛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牛棚太不私密了,谁都能进来,就算想藏点东西,都不知道该藏到哪里。
而且时不时的上面就有人下来检查,要是被人发现了这些东西,那可就是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