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淳珖摩挲着咖啡杯的沿口,就像听了個很普通的故事那样,反应平平。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季里说,“现在你都知道了。”
“我还以为你是来祝贺我和绣绣结婚的呢,现在绣绣工作忙,事情太多了,婚礼肯定得延后,”蒋淳珖面带微笑的邀请他,“到时候我给你发请帖呀。”
季里有些难以理解:“我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就打算给我发个请帖?”
“那伴郎应该是够了,所以不用麻烦你了,”蒋淳珖还是那个笑眯眯的样子,“绣绣让我学刺绣,我也学了,没有天赋加上不感兴趣,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但这都不重要,就算我天赋极强还喜欢湘绣,那又怎么样呢?我的成功只意味着我成功,并不能抹杀掉绣绣的成功和努力,任何行业,都需要有人带领,可也不能只有这一个人,是绣绣很早以前就从张老那里学会的道理,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
季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但是蒋淳珖已经起身了:“哎呀时间都这么晚了,我要去给绣绣送饭了,改天再约你一起去看爸爸啊。”
他口中的“爸爸”,不用说,在他和蒲绣绣结婚之后,肯定说的是蒲颂,而不是蒋氏集团那位蒋董了。
他倒是比蒲绣绣还叫的亲热。
季里突然在想,如果蒋淳珖真的对湘绣感兴趣的话,蒲颂肯定会对他倾囊相授,他嘴又甜,还这么有钱,任何方面对季里来说,都是碾压式的存在。
“等等,”他在蒋淳珖准备走的时候叫住他,“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相信我没有和苏嘉至联手骗你?”
“因为我是蒋淳珖呀,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我完全不知道的话,你觉得像话吗?”
季里已经上了贼船,苏嘉至巧舌如簧,手里也确实有一些资源,脑子还转得快,也能想到一些有煽动性的点子,短时间内试图操纵季里,不是没可能的事,可季里也不是草包,暂时没有灵感才会误入歧途,真要一条道走到黑,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季里又不傻,谁真心对他,谁是千方百计在利用他,不可能分不清。
现在蒲颂对季里因为种种原因,过分的滤镜当然碎了一地,但这么多年带他的感情还是在的。
“今天你过来,是你自己主动来的,还是爸爸让你来的?”蒋淳珖突然问。
“是我自己,”季里苦笑道,“师父不会这样要求我的。”
想想也是,蒲颂现在在梁秋荷的调教下,已经开始慢慢学会尊重别人的主观意愿,而不是一门心思给别人自己想给的了。
“苏嘉至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他让我在这次剧组服装上动手脚,抢绣绣的功,到时候他再配合出手弄一拨宣传,”季里说,“但他到时候是真会这样,还是会反过来到你那里去告莪一状,就不好说了。”
“你答应呀。”
这回季里有些不解:“为什么?”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才是狐狸尾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