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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这样一举例,听起来都觉得荒唐,可是蒲颂自幼也是接受这样的教育长大的,他甚至从来都没考虑过会真的在他这一代人手里就能把当年小少爷的后人给找到,所以当季里无意中露出那方绣有白玉兰花的手帕之后,他会表现得那样反常。
只不过季里的那方手帕,实在是凑巧,他当时的一个公益课堂上,有个小女孩追星,她的偶像刚好入围白玉兰奖,所以她想要绣一朵白玉兰,可是她才刚开始学,怎么绣也绣不好,季里看不过去了,才帮她补一补。
结果闹出了这么一场乌龙。
但从小到大,蒲颂对季里的偏爱,和对蒲绣绣的刻意压制还是不争的事实,并且这些都在他误以为季里就是钱小少爷后人之前。
曾经以外姓的身份,得到了钱老爷那样的栽培,所以当自己也有能力传授湘绣技艺的时候,下意识想给外姓人更多机会。
蒲颂自己也很难解释这样的心理,可他就是已经这样做了。
蒲绣绣觉得继续跟他聊下去,是真的要把自己气死:“我觉得聊到这个程度可以了,还好虽然你想法奇葩,可人家陶家人都思维正常,他们家把先人身上的信物一直当成传家宝传下来,但一点都没有要裹挟后人,非要找回本家,就算陶柒柒现在有蒋氏集团可以继承,她依然在自己的坚持和父母家人的支持下,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从头到尾,只有蒲家在作茧自缚。
但蒲颂最后说:“淳珖跟我说,这种想法不能简单用对错来衡量,他和柒柒也很感激我们蒲家这么多年来一直为了找他们的付出,但这些都不是阻止你做自己喜欢的事的理由,这是不成立的。”
蒲绣绣还真是无语,这么简单易懂的道理,他居然还需要蒋淳珖特意去跟他说,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蒋淳珖本来就是陶家的后人,所以蒲颂才听得进去。
“所以呢?”
“所以,”蒲颂顿了顿,“我觉得我这个想法是真的错了,即便我到现在都依然认为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依托钱老爷才能获得的,可你并不是。”
蒲绣绣的成长过程中,尤其是在湘绣这一块上,更多是得到了张明泉的栽培,她根本没怎么受过蒲颂的指导,所以也就等同于没怎么受过钱家在这方面的恩惠。
蒲绣绣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和张老商量过了,你们这一代孩子里,几个出类拔萃的后生,都应该有机会去参加这个比赛。”
他把资料递给蒲绣绣:“上次淳珖组织的湘绣大赛看来反响不错,所以这次所有非遗项目一起参加选拔,优胜作品会代表整个湖南去国外参展,我们都很看好你,绣绣,加油。”
蒲绣绣简直了,她晚上还在挠头,跟蒋淳珖说:“你见过这样的人吗?他都不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他是边打边给啊!”
“可这颗甜枣总比迟到了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