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涵乘坐一艘波山艇,已在西江上航行了16天。从广东广州至广西贵县,一路一千余里,都是满清统治区。
出乎伍涵意料的是,官军在这段水路上存在感并不强。波山艇只在广东肇庆、广西梧州、广西浔州三地受到了官军的盘查。
刘旻虎总能处理得当,或行以贿赂,或据理力争,或暗含威胁,或得到江湖人士相助,一路有惊无险。
偶尔,刘旻虎会进入船舱,向伍涵通报波山艇所在的位置,所遇的险情。
看得出来,他对伍涵十分恭敬,在某种程度上把她当成了女主人。
伍涵也逐渐放松了戒备。离开广州前,伍德彝当着刘旻虎的面,说带来了二十六万两白银。伍涵当面没讲,背地里一个劲地责备他不懂事,不该当着外人的面透露身上的资财。
万一,刘旻虎见财起意,动了歹念,伍家姐弟岂不要遭殃?
好在他是杨烜的亲信,被杨烜派来执行这种秘密任务,必是心腹中的心腹。
到了广西贵县,刘旻虎松了一口气,对伍涵说:“陆小姐,贵县虽不归黑旗军所有,却已是黑旗军的势力范围。咱们到了贵县,就不当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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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涵走到甲板上,看到波山艇上已经挂起了黑旗军的旗号。郁江上的商船格外繁忙,刘旻虎介绍说,这些都是前往南宁、太平两府做生意的商船。
不多时,一艘舢板飞也似地驶向波山艇。这舢板船有八个桨手,一齐划浆速度极快。
伍涵吃了一惊,正要问刘旻虎。他却见怪不怪,说道:“陆小姐无需担心,这是黑旗军敌工处的眼线。我托他们传个音信,告诉大帅你来了。”
尽管如此,伍涵还是觉得不该抛头露面,便和珍妮一起钻入了船舱。
她听见刘旻虎大声说道:“我是总司令部的人,军械处长刘旻虎。你们赶紧靠岸,派人送一封特急信,告诉大帅我回来了,事情办妥了。”
伍涵心想,也许,刘旻虎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舢板船很快就走远了,她重新来到船舱外。
刘旻虎笑笑,这才低声说道:“陆小姐,大元帅对你是真心的。”
伍涵已经知道了刘旻虎的身份,却不知怎么的,竟没了当初的害羞。也许,她已经把刘旻虎看成是自己人了吧,便坦然说道:“刘处长,多谢你费心送我。”
她像个女主人一样,问了刘旻虎许多问题。譬如,杨烜喜欢什么?暨南军政府的施政纲领是什么?官军为何如此胆怯?黑旗军如何已把势力伸到了贵县,官府竟然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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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旻虎一一作答。
伍涵这才明白,黑旗军得到了百姓的拥护,故能在官军眼皮底下公开活动。之所以没有攻占贵县,只因黑旗军正忙于均田免赋,尚且顾不及扩大占领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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