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浩为每个岗楼配了两把燧发枪,允许团勇在危急时自主开枪。岗楼里的团勇一直在围着火盆烤火,担心火枪走火,把燧发枪弹放得远远的。
燧发枪长时间不用,早就被雨水淋湿了。他们好不容易装进了子弹,扣动扳机却都是哑火。
杨烜是哪吒三太子的谣言又映入了他们的脑海。难道,真有恶鬼相助,连火枪都不好使了?
两个团勇大惊,扯着嗓子大喊道:“贼来了!贼来了!”
当人们处于极度惊恐时,往往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一面金锣就放在岗楼里,专门用于报警。两个团勇却置若罔闻,扯着嗓子乱喊。
他们喊累了,才注意到脚下的金锣。有个团勇抄起金锣,“咣咣咣”地敲了起来。另一个团勇更机灵,眼看形势不对,立马向楼下奔去,先离开危险的岗楼再说。
敲锣的团勇恍然大悟,立马丢下金锣,也跑离了岗楼。
一眨眼的功夫,至臻堂敢死队已经进入了陈家堡。他们直奔堡门而去,先打开堡门,接应门外的大部队入堡,再反身冲杀进去。
等民团反应过来的时候,至臻堂大队人马已经杀入了堡内。雨水淅淅沥沥的,堡内的火枪火炮大多失去了作用。
火器失效,冷兵器派上了用场。一方是保卫家堡的民团,一方是志在复仇的至臻堂将士。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两军混战在一起,在狭小的空间内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民团没有实战经验,至臻堂的将士也缺少训练。与其说他们在战斗,不如说他们在械斗。
杨烜骑马在队伍后面观战。他看着两战混战,连连摇头。部队缺少训练,经验不足,要想练成一支劲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用手指吹出一个尖锐的“唿哨”,后面便有二十骑骑兵聚拢过来。徐作新也骑了匹瘦马,护着一面黑色“杨”字军旗,立在杨烜身旁。
这二十个骑兵,是此次战斗的预备队。杨烜对骑兵队长说道:“时间到了,你们加入战斗吧,尽快结束这场混战。”
骑兵机动性强,挟带着一股难以抵挡的冲击力。他们避开各处建筑,沿着堡内的道路来回奔驰。
他们的武器简单实用,是一根两三米长的长矛。在奔跑的战马的助力下,骑兵可以轻松使用长矛刺穿团勇的身体。
骑兵的参战搅乱了战局,也把民团分割成若干部分。民团渐渐落了下风,不断有人投降,不断有人翻越墙头逃跑。
陈忠浩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带着残余的家丁且战且退。周围的家丁越来越少,陈忠浩的处境也越来越危险。
他原本想翻越墙头逃跑,却无法冲破敌军,最后只能逃往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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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自己辛勤半生,挣下这庞大的家业,最后竟然折在了一个年轻人身上。陈忠浩悲从心起,打算在祠堂内自焚,以免敌人侮辱他的尸体。
哪知急切之下,陈忠浩找不到打火石,连自焚都不行。若是自刎,他又没那个胆量。情急之下,陈忠浩解下腰带,在房梁上做了个吊环,准备上吊而死。
他搬来了桌子,把脖子套在吊环上试了试。门外喊杀声越来越近,陈忠浩把心一横,踢倒了桌子。
上吊的滋味果然很难受。正在挣扎时,一员女将闯入大门,正是苏三娘。
苏三娘大笑一声,骂道:“陈忠浩,你也有今天。想自杀落个全尸,没那么容易!”
她扬起手中的长矛,对着陈忠浩掷去。矛尖穿透吊环,正中陈忠浩的喉咙。
鲜血溅射。陈忠浩重重地落在地上,像中了盅的畜牲一样剧烈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