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久保利通转达过唐约翰和马休.佩里的意见后,岛津齐彬力排众议,全盘接受了“夷人”的“无理”要求。他这样做,实在是别无他法。
岛津齐彬虽然贵为萨摩藩藩主,却也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苦恼和忧虑。
齐彬是上任藩主岛津齐兴的嫡长子。但“嗜兰大名”岛津重豪做藩主时,好大喜功,为追求兰学做出了许多不切实际的举措,导致萨摩藩债台高筑。
所以,岛津齐兴继任藩主后,重用老臣调所广乡,削弱兰学影响,提倡“国学”,即儒家学说。
齐彬虽为齐兴嫡长子,却像祖父一样嗜好兰学,主张积极学习西方,不被齐兴喜欢。
齐彬生母死后,齐兴宠幸出身低微的侧室由罗,而齐兴与齐彬父子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
萨摩老臣调所广乡,与齐兴的侧夫人由罗,为了反对共同的敌人齐彬而结成盟友,劝说藩主齐兴改立由罗的儿子,岛津忠教为世子。
这一派政治势力,在萨摩藩被称为“忠教派”。
岛津齐彬也不是吃素的。他作为萨摩藩藩主的质子,从小在江户长大,与德川幕府首席“老中”阿部正弘成为好友,并结为政治盟友。
老中是江户幕府的职名,是幕府将军直属的官员,负责统领全国政务,定员四至五名,采取月番制轮番管理不同事务。
举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幕府老中类似于清朝军机大臣。而首席老中则相当于首席军机大臣,地位相当紧要。
1848年,阿部正弘借口调查萨摩藩走私案,逼迫“忠教派”干将调所广乡自杀。而调所广乡正是时任藩主岛津齐兴的左膀右臂,发明了砂糖专卖制度,解决了萨摩藩的债务问题。
此举沉重地打击了“忠教派”,但藩主岛津齐兴对长子齐彬也变得更为憎恨。
此时,岛津齐彬已经40岁,按惯例已到了接位的年龄,老藩主应当退位归隐,由齐彬接管萨摩藩。
岛津齐兴不愿把藩主之位传给齐彬,却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藩主传给庶子岛津忠教。
1849年,岛津齐彬两岁的四男夭折,在屋顶上搜出了诅咒用的人偶。在此之前,齐彬已有多个子女夭折。
这在“齐彬派”看来,必是“忠教派”所为。这种卑劣行径,使得齐彬派武士忍无可忍,向忠教派骨干发动袭击。
“忠教派”迅速做出了反应。1850年1月,岛津齐兴下令捕捉“齐彬派”骨干。三名骨干被迫切腹,另有五十多名武士被流放,留守江户的家老也被迫切腹。
岛津齐彬似乎已经穷途末路,袭封藩主之事更无希望。
这就是萨摩藩历史上有名的“由罗骚乱”。
在“忠教派”穷追猛打之际,四名“齐彬派”武士脱藩逃出,向福冈藩、陆奥八户藩求助。这两个藩的藩主都是岛津重豪的亲儿子,也就是萨摩藩藩主岛津齐兴的兄弟,都由联姻而过继给了其他藩。
两藩向德川幕府申诉,岛津齐彬的盟友、幕府老中阿部正弘,借机说服德川家庆将军,逼迫岛津齐兴隐居。萨摩藩的藩主之任,最终传到了岛津齐彬手里。
此时的岛津齐彬,已经42周岁,从一名热血的武士,熬成了一个成熟的藩主。他并没有打击报复政敌“忠教派”,反而竭力弥补“由罗骚动”带来的裂隙,试图带领萨摩藩闯出一条富国强兵的道路。
齐彬赢得了藩内武士的拥护,但嫡父齐兴、弟弟忠教的势力仍然庞大,足以对齐彬的藩主地位产生威胁。
另外,岛津齐彬一上台就改弦更张,重新鼓励“兰学”,重用西乡隆盛、大久保利通这样的下级武士,也引来的保守派武士的不满。
最主要的是,萨摩藩虽是日本数一数二的强藩,但在列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试想一下,一个人口不足60万、经济严重依赖海上贸易的地方政权,如何对抗越国、美国这样的新兴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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