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眸色幽深,轻叹无语。
看着霓凰的侧脸,她似乎又看到了当时自己随援军南下时,于城墙之上见到的那个身披素甲、面色坚毅的少女,独自撑起了云南穆王府,也是那次沙场同袍使得二人结下了极其深厚的友谊。
若不是心头刀割般的血仇之痛阻在其间,悬镜使夏冬与霓凰郡主两位英气女子之间的友情,半点也不会逊色于那些生死相交的义烈男儿。
陆泽率先打道回府,留给了夏冬跟霓凰独处的机会。
夏冬望着陆泽离去的背影,轻缓说道:“这位武威侯看起来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年轻归年轻,可气度谈吐以及那身骇然的武艺剑法,半点都不像是年轻人。”
回想着陆泽刚刚拎起剑后的模样,夏冬此刻都难以忘却那种剑鸣的风情。
很难想象,统帅西境兵马的武威侯陆泽在个人武艺上也是这般的厉害。
霓凰郡主终于开口:“他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人。”
夏冬饶有兴趣问道:“那你的婚事?”
霓凰还是摇了摇头:“我现在还没有想好。”
霓凰当年跟林家的那纸婚约,始终是夹在她跟夏冬之间最深的沟壑。
夏冬感受着金陵城久违的繁华热闹,心中查案带来的兴奋感瞬间消散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习惯性的凄切跟沉默,悬镜使的职责和坚韧的心志,支撑她抗过了那次打击,哪怕是同门兄弟的面前也未曾轻露悲伤。
但今日与霓凰并肩走在金陵城的街道上。
夏冬才想起来自己也是个女人。
犹记得初嫁时的她,青春美丽,生气勃勃,刚掀过盖头就不拘俗礼走出新房为丈夫挡酒。
明月烛火,佳人成双。
本以为幸福可得长久,又谁知七年恩爱,回首成灰。
一股疲惫之感涌上夏冬的心头。
手上的一桩大案尚未开审,而京城里的波澜汹涌,则更是方兴未艾,仿佛要席卷推毁一切般,让人感觉无力抗拒甚至躲避。
“你霓凰要嫁的男人,当然得厉害才行。”
“要能够替你挡住来自于四面八方的狂风骤雨、明枪暗箭。”
听着夏冬的话,霓凰也有些走神。
因为陆泽似乎不久之前就替她挡住了风雨。
......
这次的择婿大会正式落下了帷幕。
大渝以及北燕使团的人很快便启程离开了金陵城,这次大梁之行对他们来说并非没有收获,虽然成为了陆侯爷声名鹊起的垫脚石,但那位武威侯似乎在最终并没有俘获郡主的芳心。
对大渝以及北燕来说,收获最大的还是在金陵城的他们亲眼看到了些东西。
比如说...太子殿下跟誉王之间争斗的火热。
在外人面前,这两位殿下之间的内斗尽管克制,但还是被使团里的聪明人看出来了端倪。
这几十年来,大梁雄踞中原大陆,占据着最为丰腴的土地跟最广的人口,不论什么时代,土地跟人口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东西,大渝、北燕、南楚、夜秦、西厉...
诸国皆是无比觊觎着最中央围绕着的梁国。
由于太子跟越妃的事情,再加上夏冬自滨州的悄然返京,梁帝便催促着使团之人抓紧时间离开。
常言说家丑不可外扬。
而梁帝这几日心情都算不得好。
因为职位的特性,悬镜使的行动一向低调隐秘,夏冬在回京之后也并无张扬的举动,但对于有心人而言,却也不难探知她的行动。
不过对于明里暗里的诸多双眼睛,夏冬并没有刻意的保持着神秘。
相反,她回京后饶有兴趣的在悬镜司、皇宫、穆氏的京宅这几个地方来跑,甚至于还望武威侯府跑了几趟,陆侯爷跟霓凰郡主在京郊遭遇刺杀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这也是皇室震怒的一个原因。
京郊距离金陵皇城并没有多远,这些年的金陵已经久未闻血腥味,死士围杀忠属于皇帝的掌镜史,连带着武威侯与霓凰郡主都被牵扯进去,皇帝哪里能够不生气。
霓凰刚刚在宫中遭遇那般腌臜事,出了趟金陵又遇到了死士刺杀,皇帝脸上能有什么光彩?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这个大梁皇帝忌惮南境女帅的霓凰郡主,想要借机将这位女帅彻底留在金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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