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黄琬那毫无根据的揣测之言,卢植大怒,指着黄琬怒喷。
“河东以北山脉连绵不断,道路崎岖破碎,利于山匪躲藏,不利于大军进剿,更何况此时山匪已成气候,大军进剿,只能使山匪万众一心全力对抗,朝廷将耗费天量钱财物资用于剿匪,成果未必很大。
届时朝廷用度空虚,又要向民间摊派赋税用来剿匪,民间赋税已经很重,继续加税,会让更多的人失去生计,被迫逃荒,继而落草为寇,继续成为朝廷的心腹之患!
如此这般一边剿匪,一边又在不断增加匪类数量,怕是越剿,匪类越多,越剿,朝廷越穷,越剿,越是没有安宁之日!光禄勋此言,难道是老成谋国之言吗?”
黄琬是真的觉得卢植说的是对的,他真的感觉卢植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换他来建议,他也会提出同样的建议。
给那些匪类分配大小不一的官职,给那个张燕最低的职位,给其他人很高的职位,让他们彼此之间的身份变得不对等,以此挑拨他们的内乱,达到分而破之的效果。
那毫无疑问是对雒阳朝廷最有利的。
但是就是很可惜。
这话是作为古文学派代表的卢植说出来的,他黄琬是今文学派的代表,没办法认同,身份不允许。
于是黄琬只能强行忍住心中微妙的情绪,和卢植辩论。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最后刘宏以战争正在进行中不能临阵变更征讨决议为理由压制此事,等着看皇甫嵩的战果再行商议。
稍晚些时候,黄琬和杨彪秘密会面的时候,对这件事情表达了自己的无奈。
“曾几何时,我以为我对宦官不屈膝,不顺从,就是一个正直的人,可现在我才意识到,我又如何算一个正直的人呢?明知道对的事情,却因为党争而不能支持,不仅如此,还要颠倒黑白,把对的,说成是错的,文先,你说,我这么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面对黄琬的疑惑,杨彪又何曾没有过类似的疑虑呢?
但是时局如此,不由人分辨,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没有回头路了。
要怪,只能怪这莫名其妙开启的今古文之争。
“做对学派有利的事情,对吾等而言,就是对的!”
杨彪杀死了曾经略有些摇摆的自己,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而且不管怎么说,皇甫嵩获得大胜,今文学派在朝堂上的声音响亮起来,盖过了之前古文学派群星闪耀的光芒,杨彪认为这是自己的功勋。
今文学派终于扬眉吐气了。
但是他没想到,还没得意多久,一个令他感到惊讶且愤恨的消息就传来了。
古文学派的明日之星、著名搞事小能手刘备也立下了军功。
还是堪称辉煌的军功。
他把长期以来一直骚扰汉帝国边境且让汉帝国遭逢少见惨败还束手无策的鲜卑人给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檀石槐死后叛离弹汗山王庭的西部鲜卑中的两个大部落被刘备给灭了,有点名气的西部鲜卑的两个大人——置键落罗和宴荔游被刘备杀了,砍下了脑袋,他们的部落被刘备从地表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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