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四溅,刀砍骨头的声响,以及作为伴奏的惨叫。
肉搏战的残酷自不必言,胜负的天平霎时给出答案。
鲛人大败。
一败涂地。
“这么快就胜了,真的假的,没搞错吧。”
“战斗力不怎么样嘛。”
“是不怎么样,就是模样长的吓人些,嘻嘻。”
“没意思,我还没看过瘾呢,要不我拉他们一把。”
公府月华走到司空百岁身边,拧了拧他的耳朵,示意他不要乱说了。
两个落单的鲛人弓箭手昏头昏脑地撞到茶棚前,一个舞弄双刀,一个引弓欲射。
“去死!”司空百岁随手将一张桌子丢了过去,卿小可飞起两脚,两条长凳也不甘落后。
一阵稀里哗啦的乱响后,一支羽箭漫无目的地飞了出来,被苏浪探手捉住。
这场小规模的遭遇战,以鲛人的完败终结。
隐伏在茶棚犄角旮旯里的店主、伙计、茶客们忽然之间都找到了自信,他们怒吼着离开掩体,手忙脚乱地寻找武器,最后情绪失控拖着哭腔杀将出去。
胜负已定,鲛人残部正仓皇退回大海,清街团穷追不舍,攻势狠猛。
落单的、受伤的鲛人则成了城中百姓练胆的靶子。
鲛人的惨叫悠长粗犷,但听起来怎么就那么顺耳。
于是更多的悦耳噪音被制造出来。
一只受伤的鲛人战战兢兢爬进了茶棚。
抬头看到一双人的脚。
他满眼绝望,本已狰狞的那张脸更加不能看了。
卿小可厌恶地踢了他一脚,赶紧躲到一边去。
司空百岁蹲下身,仔细观察这鲛人,口中啧啧称奇。
卿小可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又悄悄地折还回身。
鲛人的丑陋让人难以直视,他们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浓密刚硬的绒毛,绒毛上尽是黏糊糊的绿色的液体;绒毛应该是为了保温,鲛人可以下潜到数十丈的深海,那地方很冷,黏液则可以在上岸后帮助保持水分。他们的皮下脂肪很厚很硬,既可以抗击打又可在深海中御寒。
但有一点,司空百岁和卿小可都说错了,他们实际上比人要高大强壮一些,腰腹扁平,手长脚长,且手脚大的吓人,手分五指可以抓握,脚趾有五个,中间长着覆盖着细鳞片的蹼。既可以上岸走,更适宜在水中游。
他们最为神奇的地方莫过于脸上的那两片诡异的腮了,这让他们既可以在水中短暂呼吸,又能适应岸上的生活。
卿小可看的出神,忍不住伸手去掀他的腮盖。
那鲛人却裂开大嘴,恶狠狠地朝她咬来。
司空百岁出手如电,一掌拍碎了他的头盖骨。
“骨头可真硬呀。”
“真是讨厌,干嘛打死他,溅了我一身血。”
“不好,这血有毒!呃——”
司空百岁抠着喉咙开始翻白眼。
“啊!”卿小可吓的花容失色。
“嘻嘻,骗你的,看你吓的,真没出息,一条鱼而已嘛,你从小到大吃了它们多少?”
“讨厌死了,懒得理你。”
鲛人死了,血还在流,血液呈酱红色,粘稠的很,那股腥臭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