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贾诩弄这么一出的根本意思,就是:打仗的计谋我给你出,但是我不保证能赢,赢了输了功劳我不要,责任我不背,你看你行不行?行咱就玩,不行你杀了我也没别的招了。
贾诩给牛辅划出了道道,那牛辅又会如何选择?
很明显,贾诩给他划的道道,还是非常符合牛辅目下所需的。
他当即答应道:“文和一片赤诚之心,我已知晓,兵者,国之大事也!战场之势瞬息万变,岂能尽在文和一人掌控之中?你只管把你的计策说出来,我自行斟酌采纳,胜败与否,与你无干就是了!”
“还有,我若是兵临延津,往西南便是酸枣县,如今桥瑁和鲍信的残兵就驻扎在那里,虽然依照他们目前的兵力对我构不成威胁,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有劳文和率兵往西面后撤一百里!”
“一则,可帮我看护后方粮道,二则也是可以就近一些,监视酸枣县中贼子的动向。”
贾诩听了这话,当即向牛辅拜谢。
其实,桥瑁和鲍信的联军,上一次差点让吕布和张辽等人打出屎来,现在哪里还敢轻易出兵?
他们躲在酸枣城,恨不能将城墙修筑成原先的两倍有余方才安心。
牛辅这是给贾诩一个理由,让他离开自己的中军,到后方待着去。
如此,不论是胜是败,自己与刘俭之战就与贾诩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了。
其实牛辅心中挺瞧不上贾诩这个性格的。
有功不立,有事就躲,小胆跟鸡崽子似的,出门如何好意思自称凉州出身?
不过这样的人,倒也是挺好的,至少不会跟自己抢功劳。
贾诩见牛辅答应将自己支往后方,这才安下心来。
他对牛辅道:“将军,我军虽然野战无敌,但刘俭知己知彼,他屯兵于延津,扼守于渡口,进可攻退可守,若是我军被关东联军牵扯过甚,他还可以乘隙相攻,实乃妙招。”
“听闻刘俭军中,多有强弓硬弩,且步卒颇为精锐,将军若是强攻延津,定是伤亡不小,且还未必能胜,如此想要战胜刘俭,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贾诩道:“断其粮。”
牛辅闻言顿时一精神。
不过他很快又萎靡了。
“河南河北,地域广大,且又一马平川,县城又多,处处皆乡里,刘俭从河北运粮的粮道,不下十几条,如何断之?”
贾诩言道:“若是刘俭与袁绍联合,他的粮道或许会有很多选择,无法断之,”
“但是如今,他与关东诸侯并非一路,甚至与袁绍,还有间隙。”
“从河北往河南运粮,他无法过于迁延路线,若是经过的县城太多,刘俭也恐有所疏失,毕竟兖州之地,大多皆是袁绍的一众附庸所控,一旦袁绍下令在河南掐断刘俭的粮道,则刘俭三万兵马孤悬于外,旦夕覆灭!”
牛辅听到这,顿时恍然大悟。
“文和高论!”
贾诩道:“所以,刘俭眼下的粮道,还是很好推断的。”
说罢,便见贾诩走到了帐内的舆图旁边,指了指上面的延津县道:“中原地域,县城甚多,刘俭为何偏偏要屯兵延津县固守?就是因为此处有延津渡口,且背靠黄河,可直接封死延津渡不为外人所扰也。”
牛辅也非愚钝之人,听到这的时候,便已经大致明白了。
“他从黎阳渡,往延津渡……直接水上运粮?”
贾诩道:“白马县的对岸,最近的渡口就是黎阳渡,这两地只是一河之隔,几乎近在咫尺,且不在一众牧守的领地范围,将军若要胜刘俭,只此一招尔。”
“但,还是那句话,此策未必能成,胜败之机,一半一半,毕竟刘俭是善用兵之人,将军在行此法之前,还要仔细打听情报,多番运筹才是。”
牛辅恍然的点了点头:“一半的胜机,却也够了!请文和教我如何行兵,如何使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