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俭轻轻地咳了一声。
“兄长,你的心咋这么黑?我可从来没这般说过。”
刘备闻言气的脸发红。
乃公的……这怎么成了我心黑了?
就在这个当口,却见一名侍卫匆匆向着刘俭走来。
“主公,前线探子回报,有两波使者,一从西来,一从南来,已经抵达冀南最近的义舍,并已经向当地县署递送了浮传。”
刘俭问道:“是哪两路的人?”
“长安使者秦怡一路。据说射声校尉马日磾随行,另外还有从荆州来的宋忠。”
刘俭闻言有点头疼。
他挥了挥手,让那使者先行下去,随口长叹口气。
刘备又拿起桌案上的一个桃子,问道:“德然,怎么了?”
“又是奔着陈留王来的,定然是袁绍和长安那边的杨彪通了气,磨破嘴皮子也要劝我拥立陈留王。”
“你怕什么,撵他们走就是了!难道还非得要见?”
刘俭叹道:“要见的,眼下不能跟他们撕破脸,至少要让他们觉得,拥立陈留王这事在我这可行,但我偏偏又不能立……”
“活的好累。”刘备一边吃桃,一边很诚实的道出一句。
“谢谢。”刘俭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随后,他站起身,来到刘备面前,也拿起一个大桃,用力的咬了一口。
哥俩一块在厅内“咔哧咔哧”的啃。
“这一次他们都是上了心的,杨彪那边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段,竟能说服马日磾随行,同时还不能引起天子和董卓的疑心,那马日磾乃是卢师师门中人,算是你我的师叔伯辈,不好落人家面子。”
“还有那个宋忠,乃是南阳章陵的大儒,听闻其人著《太玄经注》九卷,《周易注》十卷,《法言注》十三卷。”
刘备扬了扬眉,道:“那又如何?”
刘俭叹道:“关键,他也是一名古文经与今文经皆通的大儒!与我岳父一般,听闻他平日教学授业之时,曾多有将今古文同体列于官学的倡议,乃是一名少有的古今文皆通的儒士,其人声名虽不及我岳父,但世人也多有将他二人并列之举,常言北郑玄,南宋忠。”
“如今我岳父的郑学融汇古今文之学,盛于两方儒林,我身为郑门女婿,也因此多遭士林中人推崇,我若冷待于宋忠,传出去,容易被有心之人传为我郑学子弟不能容物,多少有些不妥。”
刘备“啧啧”叹道:“你活的真累。”
“那怎么办?你帮我想个不累的办法?”
刘备将桃核扔到了垃圾桶里,道:“简单!你装病,我和牵招代你接见他们,替你打发了,如何?”
“装病?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料他们此来必携重礼……”
刘备不耐烦地道:“哎,无所谓!我自行斟酌,到时候我帮你看看,都是些什么礼物,是否要留下便是了,这点事你还信不过我?”
刘俭略一寻思,遂道:“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