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窗户看向大堂戏台:
“您看我这堂里,大部分名嘴都良禽择木,也就剩下一半瞎老先生,不怕钱少还愿意说几句。”
事已至此,岳观潮终于搞懂纽爷生意是怎么黄的!
他是太吝惜银钱,其他茶楼开张儿,他本该让利客人,却仗着是老字号死撑着不降价儿,让其他新茶楼有机可乘直接被挖走一半客人。
等客人一走,名嘴拿不到赏钱和工资,自然就被其他茶楼出高价儿挖走,等连跑堂旧人都走了,他就是想反击也无力回天了。
什么是商人,商人就是凡事都能商量的人,纽爷仗着以前的身份,不肯让利也不肯改变,这才让人给赶出舞台!
知道病症就好下药!
岳观潮拿出杯子,斟了半杯九曲红梅推过去:
“纽爷,我这有个猛药方子,可以治你的心病,也能让茶楼起死回生,就是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敢不敢喝!”
纽爷一咬牙跺脚,拿过茶杯一饮而尽:“能雪中送炭,我信你一回。”
“好,豪气。”
岳观潮眼神示意宋思媛,她知道时机已到,从背包里拿出自己写的说书词!
纽爷拍拍手,恭恭敬敬接过文稿。
这素白文稿上写着《古村荒斋》三个字,其后还有副标题:
狼子野心入古村觅宝,因缘际会造人间炼狱。
他大致浏览一遍,起初不以为然,然而越读越觉得精彩绝伦,读到尽兴处不禁瞪大眼睛,脑门冒汗直拍手数次。
纽爷放下文稿,不断拍着心口,拉住岳观潮的手:
“岳爷,以前只当我纽德禄有眼无珠,竟不知道你还有这等才华,当真是年少英豪啊!”
岳观潮赶紧摆手推脱:
“纽爷,我哪有这文采啊,这说书词是我身边这个记者写的。”
纽爷转向宋思媛,作揖道:
“敢问姑娘在哪儿高就,这么厉害的文笔,不可能是野路子!”
宋思媛还不想过早透漏自己的身份,决定谦让一下:
“哪里哪里,不过是略读了几本书,能写点东西罢了,纽爷你觉得这说书词怎么样?”
纽德禄竖起大拇指:“高,真是高,完全没有旧书的陈词滥调,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说书词,你们等着,我去把钱三爷给你找来。”
纽老板像是得了宝贝,让跑堂很快把结束说书的钱三爷搀上来。
片刻后,钱三爷被叫到包厢里,他六七十岁的年纪,白胡子一大把,一摘下墨镜,左眼白而浑浊,只有右眼可以看清东西。
这老先生拿着说书词摇头晃脑在嘴里咀嚼一遍,扇子哗啦打开,独眼里闪烁光芒:
“妙啊,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