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以前压根不起眼的文书账房,忽然改头换面成了翰林状元一样,他们金鼠会解散也有三四十年了,到底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又倒转回去了,岳青山再怎么豁达大度,听着孙大乔的解释,也不由得酸起来。
岳观潮见二叔这个样子,努嘴道:“二叔,你和孙大乔看起来挺酸的,你是不是挺后悔躲进山窝子里了,要是你年轻时候也拿着黄金去奉闯荡,不定现在也能在奉只手遮,那,我和二炮也能过富贵少爷的日子。”
老岳头敲了下烟斗:“怎么滴?穷日子过腻了?你要想过富贵少爷日子,我寻思谭老弟还是个念旧的人,我豁出老脸来,还是能把你们过继给他,这样你们就成了谭家少爷,以后能从人家嘴里刨多少食儿,全凭你们本事了。”
“哈哈哈哈,听见了吗,谭观潮,你马上有新爹了。”
徐侠客逮住机会,终于能揶揄岳观潮,哈哈大乐道。
岳观潮满脸黑线推脱:“别介,我和二炮那么大年纪,人家也未必愿意啊。”
“但是,你们真不酸吗?”
岳青山摇了摇头:“酸,怎么不酸,要不酸那是伪君子,昔日除了朝老弟,就是我在金鼠会最威风,谭老弟那时候只是个走江湖的货郎,我们是见他吃得百家饭过得百家门,这才把他吸收进金鼠会做了花舌子。”
“不过,也只称得上酸几句,既不是嫉妒也不是羡慕,自从金鼠会分开后已经过去三四十年,会中弟兄怎么样我也打听不得了,谭雁邱当年在神农架养病,我们就再也没见过。”
“此后的金鼠会众人,他们的人生机遇咋样,跟我也没太大关系了,我想人走世上一遭,吃苦享福、平淡度日,遇见啥都不奇怪……”
吃苦的人,比如洛十娘、孙大乔,还有青船会这些人,他们自从离开金鼠会,走得走没的没,就是侥幸活了下来,也都是三灾六难都经历了一遍,吃尽人间苦,黄粱美梦一醒来,依旧还能挣扎向前。
再比如享福的人,朝秉忠即便不是金鼠会大掌柜,也还是朝奉夫子少东家,这几十年执掌家业声名显赫,哪怕是被青翅母蝉给寄生了,最后也能化险为夷,比起已经英年早逝化为灰烬的其他人,算得上是得了好日子。
更多的人,是像岳青山这样的人,出了金鼠会后隐姓埋名平淡度日,很可能已经化为市井商人、平头百姓、江湖杂耍、田间农夫、镖局镖师,甚至是远走他乡不知所踪。
他们这些人都知道金鼠会的事情忌讳极大,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像谭雁邱这样,明知道自己是金鼠会余孽,还要在江湖中抛头露面的人,胆识注定不是一般人,如果稍不留意,就得被人给看出破绽,不定就直接发现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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