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大人说,还请萧大人即刻回京,时间再长,只怕万岁会再下令抓人啊。
而且指挥使一直在拖延动刑的时间,张无心和战飞云虽然挨了几鞭子,但对他们并不算什么。
老常被指挥使调到外地办差了,可这只是暂时的办法,等老常一回来,只怕大家就得受罪了……”
萧风的手微微一抖,随即控制住了。他从身上摸出一张银票来,塞给了顾天恩。
“顾大人,多谢。还有件事,不知方不方便透露一下。去江西查访的兄弟们,可有所获?”
顾天恩看着那张银票,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来放进怀里,微笑道。
“抱歉,大人,这个消息,不方便透露。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何必担心这些事儿呢?”
萧风笑了笑,不再说话。顾天恩请萧风尽快准备动身,转身也就出去了。
萧风回到后堂,跟胡宗宪说了一下刚才的事儿,胡宗宪皱眉道。
“他收了银票,却说了这一番话,古怪。若是不方便说,他就不该收钱。
锦衣卫虽然拿钱不办事儿也很常见,但那得分跟谁,跟你,他绝不敢干这种事儿的。”
萧风点点头:“他让我不必担心,其实就是告诉我,去江西的锦衣卫没问出什么来。
他是锦衣卫,你总不能指望他真的背叛万岁。话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胡宗宪的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的,这两天老了很多,看起来竟比萧风还要憔悴。就好像他在做着一个生死攸关的决定一样。
不知道的人,看见这两人,一定会以为摊上欺君大罪的不是萧风,而是胡宗宪!
“既然锦衣卫不能背叛万岁,为何陆炳还让顾天恩跟你说那些话呢?难道……”
萧风点点头:“那些话一定是万岁默许陆炳说的,甚至可能还暗示陆炳要说。
因为这些话,每一句都是在告诉我,我如果不回去,我的亲人和朋友,就可能要出事儿了。”
胡宗宪咬咬牙,到外面看了一眼,确认门口没有锦衣卫,然后拉着萧风又往里走了一层屋子,连着关上了两道门。
“萧兄,老道告诉你万岁怀疑你谋反,让你速反。不管他知道了什么,万岁逼你回去都一定是个圈套!
事已至此,你若回去必死无疑,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我当初答应誓死追随你,就不会食言。
俞大猷和戚继光,我虽没有十分把握,但七八分是有的。陈天宇若听话,就用,不听话,就杀了!
虽然北方兵马还是比南方多,但咱们进可攻,退可守。划江而治亦可,若再败,还可退上船去。
唐顺之虽然绝不肯反,但汪直和徐海至少有一个是能说动的。船上还有徐渭在,咱们想去哪个联邦属国甚至海岛都容易。”
胡宗宪一口气说完,全身紧张的发抖,紧紧的盯着萧风。
他这把赌注押得太大了,把九族都押上去了。而他赌的底牌只有三张。
一张是他和萧风的彼此信任,一张是军中将领对萧风的崇敬,最后一张则是萧风神鬼莫测的心机和道法。
萧风沉默许久,胡宗宪觉得自己的血液就像冻结了一样,就像押了全部身家的赌徒在等着庄家开骰盅。
许久之后,萧风拍了拍胡宗宪的肩膀,对他微微一笑。
“老胡,有你这番话,我知足了。我不是个愚忠之辈,若是此时局面已经更糟,情分已尽,我也不会束手待毙。
但我总感觉,这件事儿里有蹊跷。我若是再抗旨不归,那就是真的反了。
一句反了容易,可后果如何?大明如今国力强盛,百姓安乐富足,人心不会向着造反的。
造反啊,一将功成万骨枯,最终不管谁输谁赢,大明都是尸山血海。搞不好还会被人趁虚而入。
何况,就算我最后赢了,我的亲人和朋友也早就被杀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这两天我已经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次了,我得回去,去和师兄讲理,我一定能说服他的。”
胡宗宪垂下了头,嘟囔了一句,萧风听见了,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
“难怪萧芹说你妇人之仁,难成大事,唉……”
萧风轻轻给了胡宗宪一拳:“老胡,你相信我,不会有事儿的。
但我也答应你,若是我真出了事儿,你再想干什么,我都不反对。”
胡宗宪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了你,我还能干什么?你觉得我自信到那个程度了吗?
我只是想跟着你建功立业,不甘心无疾而终罢了。既然你不肯,我自然也就老老实实地当我的总督了。
没听说朝廷还要给我封爵呢吗?朝廷对我如此恩深义重,我还能有什么妄想不成?哈哈哈哈哈。”
胡宗宪虽然在笑,却毫无快乐之意。萧风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出了后堂,大步走向等在远处的锦衣卫。
不那么生硬的转场专用点……
锦衣卫依然没能找到老道,但他们找不到,不代表所有人都找不到。
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影出现在郊外的一座民宅里。这座民宅平平无奇,距离废弃的善堂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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