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看到李绚来到,袁嘉祚立刻肃然起来。
李绚来到门口,先一步对着袁嘉祚拱手:“小子李绚,见过袁刺史。”
“见过南昌郡王。”袁嘉祚很客气的拱手回礼,然后伸手道:“王爷请!”
“袁翁请!”李绚跟在袁嘉祚的身后,走入到了中堂之内。
中堂之中,如今只摆放着一张发旧的圆桌,桌上摆着一盘鱼,一盘毛豆,一盘笋片,另外还有一壶老酒。
颇为俭朴,甚至有些过份。
“早就听闻刺史大人勤俭,绚今日得见,实在汗颜。”李绚诚恳的对着袁嘉祚拱手。
之前丘贞沐的手下虽然是对齐公子展开了调查,同时也顺带调查了一下杭州刺史袁嘉祚的风评。
其人不仅方正爱民,甚至勤廉公明。
杭州百姓如今就差将青天的名号贴到他的脑门上了。
看着袁嘉祚身上略有些发旧的黑袍,李绚心中感慨,这个人如果不是大奸大恶的奸贼,那就是天下间真正少有的清官。
“王爷客气了,请坐。“袁嘉祚等着李绚先坐下,然后才跟着在一旁坐下,然后轻声说道:“本官在数日前,便听说了王爷在扬州之时,所作之诗,鹰击长空,谁人不识,年少英豪,令人激赏。”
袁嘉祚话说的很慢,似乎是在字字斟酌一样,让李绚不由得精神专注起来,和这样的人物打交道,可不容易啊!
“不瞒袁翁,那虽是小子当时而作,但实际在之前的数天里,也都曾反复斟酌,最后才得成型。”说到这里,李绚感慨一声,道:“从神都,到扬州,再到杭州,小子颇感风雨骤急,稍不留心,便有翻覆之险……”
“本官明白,王爷担心天阴教势大,会危及到整个江南稳定,这一点本官了然。”袁嘉祚点点头,但随即轻笑一声,说道:“此等之辈,不过奸险小人罢了,所做事情俱都处于阴暗之中,难见天日,所行所为,多依靠侥幸行事,但有不谐,彼辈便立刻一败涂地。”
“袁翁透彻。”李绚感慨,现在的天阴教众人,可不就是藏身在黑暗阴沟里的老鼠吗?
一点也不敢去见天日,可是偏偏又不得不强行为之,所以丝毫不见机会,搞不好,最后自相残杀也不罕见。
关键是袁嘉祚在杭州的清明执政,让天阴教起事的根基几近摧毁。
他们就算是想要强行而为,也难以达到睦州和婺州的程度。
“不过,还需注意,袁翁乃杭州支柱,若是天阴逆匪从袁翁身上下手,则局面立刻便有倾覆危机。”李绚坐在那里认真拱手提醒。
“王爷放心,老夫这段时日,便不会出这刺史大院,彼辈总不会直接杀入到这刺史大院之中吧。若真有那么一日,恐怕别说是这刺史府,就是整个杭州城,也都会沦入到彼辈之手,到那时,彼等杀不杀入这刺史府,也无甚关系。”
袁嘉祚一番话语倒是坦然,杭州的情况如今危机潜伏,他也直认其事。
“袁翁豪情,小王钦佩。”说着,李绚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上,同时说道:“这是晚辈离开神都之时,求殿中监王公写的一份信,如今看袁翁豪情,倒是小子做的有些差了。”
“无妨。”袁嘉祚笑呵呵的摆摆手,说道:“王爷所做无差,多年未曾接到老友之信,王德真能从卫尉寺卿更进一步,升为殿中监令,老夫也颇为感怀。”
袁嘉祚和前任卫尉寺卿王德真是同年,一个是上州刺史,一个是殿中监令,倒也不差多少。
“杭州之事,有袁翁在,本不须小子妄自胡想,只是今日遇到令侄齐公子,小子总觉得他的身边有些暗自挑唆之辈,今日之事颇有些蹊跷。”李绚换了语气,轻飘飘的说出了今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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