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绚脸上的一片冷色,对方的脸上早已经闪起无尽的害怕。
随即一身连滚带爬的,就已经冲到了利刃和盾牌之前。
视线穿过利刃和盾牌的缝隙,来人看到了李绚,满脸紧张的拱手上揖:“王爷恕罪,只因家中的水稻有很多都还没有干熟,所以在下之前吩咐他们不得让外人随意进入踩踏,不想一不小心冲撞了王爷。”
“恕罪,恕的哪门子罪啊!”李绚冷笑着向前走了过来,目光落在来人身上。
轻笑一声,李绚目光扫过更远处已经熟的发香的稻谷,忍不住的摇摇头,说道:“是要本王宽恕他们的冲撞之罪,还是宽恕你的胡意乱语,不敬之罪啊?”
“不敬之罪,下官何时有什么不敬之罪了?”对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李绚。
“本王如今以南昌郡王之身,奉命任婺州别驾,监察夏收,本王想你应该知道县中公文,如此,对官长撒谎,对王爵撒谎,便是不敬之罪。”
李绚淡淡的看着来人,冷冷的说道:“这里是婺州之地,本王完全可以判你个不敬之罪,然后直接徒刑三百里。”
说到这里,李绚淡淡一笑,说道:“本王知道当地世家人脉广阔,或许够消弭这不敬之罪,本王可由得你们这么来,前提是,你们所做的这一切,都能赶得上本王将你徒放到睦州……睦州和婺州之间,刚好三百里。”
“睦州!”来人顿时眼睛睁得大大的,眼中惊骇顿起。
这一刻,他已经明白李绚这是要做什么了。
李绚这是在要他的命啊。
睦州天阴教起事就在旬月之间,整个时候被徒刑到睦州,这就等同于是直接送死。
就算是有足够的人脉关系,能够消弭罪责,但只要李绚将人送到睦州,谁说话都没用了。
“王爷,饶命啊!饶命!”对方立刻就在盾牌之前跪了下来,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王爷,下官没有阻挠王爷的意思,只是下官这田,真的用不着诸位帮忙收割啊,下官家里人足够了。”
“本王从来没有要强行进入你家收割的意思,你不用这般惺惺作态。”
李绚摆了摆手,四周的役卒立刻就将弩弓长槊收起。
就在这个时候,李绚指向对面的徐家护卫喝道:“去,下了他们的兵刃,仔细搜查一下,他们的身上有没有违禁品,有没有什么和天阴教有关的东西。”
听到李绚这样吩咐,徐阁微微的松了口气。
和一位当朝郡王,本州别驾正面相抗,即便是他,都准备了许久。
可依旧有些战战兢兢。
李绚重新看向徐阁,轻声说道:“若是本王记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承勋仁勇校尉徐阁。”
“下官徐阁拜见郡王千秋。”徐阁对着李绚沉沉的拜下。
李绚微微点头,然后说道:“金华县的公文,你应该也看到了,本王不问你别的,你也是有官身在身的人,如今婺州什么局面,本王相信你也清楚。”
“下官明白。”徐阁脸色微微抽动了一下,然而他虽然跪倒在地,但也没有丝毫认错的打算。
李绚抬起头,看向他家的无数田亩,看向无数田亩中,随风摇摆的稻谷,轻声说道:“你如果不愿本王的人替你收割,这没有问题,但眼下的问题是,天阴教不会给你这个时间。
若你坚持自家收割,那么三日之后,县衙户曹的官吏,会到你家去抄收田赋,可行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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