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母嘴唇蠕动着，迟疑再迟疑，到底无法突破心中的那条底线。
她神色暗然，语带悲戚，“小顾，我们、我们可能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顾卿这孩子多善良啊，自己小小年纪，还不忘救助大家。
这么好的孩子，他们、他们不能害了她。
顾倾城眸光一闪，聪明如她，早在看到周师母眼底的一丝犹豫时，就猜到了什么。
此刻，再看到周师母决绝中带着绝望的神情，她就彻底明白了。
不过，顾倾城还是维持着圣母人设，不解的问道，“师母，为何？是不是您和教授还有其他想去的地方？”
周师母：……
按理，顺势点头，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这件事搪塞过去。
但，周师母却又迟疑了。
一则，正直、善良如她，不会张口就说谎话，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二则，她还是存着一丝侥幸心理，不愿轻易放弃自己和老伴儿的性命。
或许说了实话，还能、还能有一线生机呢。
抱着这样的复杂的心理，周师母轻轻撸起了自己的袖子，左臂上，赫然出现了两道抓痕。
抓痕很深，流了血，还没有凝结成血痂。
黑红的颜色，狰狞的抓痕，触目惊心啊。
顾倾城适时的露出惊愕的表情，“师母！您！您！”被丧尸抓伤了？
后头的话，顾倾城没说。
周师母点点头，许是终于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了，她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不只是我，还有老周。”
“昨天晚上，丧尸偷袭了餐厅，幸好被异能者打死了。”
“可是，早上的时候，幸存者里似乎有人昨夜被丧尸抓伤，他却隐瞒了下来，经过一晚的时间，那人发生了尸变。”
“好几个人都被它害死了，混乱之中，我和老周都被它抓了一把。”
“算着时间，到了晚上，我们可能也会变成怪物！”
许是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周师母倒是变得轻松了一些。
她也有些看破生死，笑着看向顾倾城，“小顾啊，我们老了，死了也就死了。”
“可你还年轻，你好心救我们，我们不能恩将仇报！”
顾倾城眼底带着惊讶、担忧，很快，复杂的情绪转变为果敢、慈悲。
她似乎没有嫌弃，一把握住了周师母的手，“师母，我知道，您不想跟着我们，是怕变成丧尸再害了我们。”
“但，您可能有所不知，被丧尸抓伤，确实有很大概率变成丧尸，可也有一定的几率变成异能者。”
“师母，我觉得您和教授更应该跟着我们。”
周师母愣了一下。
她确实不知道被丧尸抓伤还有可能变成异能者。
她也不明白，顾倾城为何说更应该跟着她？
这孩子，太善良、太心软了啊。
她得再劝劝她。
就在周师母忖度说辞的时候，顾倾城又开口了，“师母，您和教授一定不会想要变成那种害人的怪物，对不对？”
周师母心头一震。
是啊，他们确实不想。
两人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医生，一个教书育人，一个治病救人。
他们过去几十年如一日的做好事，有过私心，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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