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又发现角落里坐了一员脸如锅底、眼似铜铃的大汉,看向刘琦的眼神里正努力掩饰着那一丝恨意,正乃曾被文聘打断过肋骨的韩家家将王元是也。
这厮何时又回了韩玄身边,刘琦之前竟丝毫不知情。
事出反常则为妖,很显然,某种未知的变数已然发生。
刘琦举盏饮酒,并借机以目视庞统,却见庞统眼中亦有迷惑之意,显然对王粲行踪亦不曾掌握,不知为何不在船上。
说话间,太守韩玄已下令开船,口令层层传至甲板下棹舱,棹卒们遂摇动橹棹,驱动巨大的楼船缓缓起航,离开码头驶入大江,顺水往下游而去。
船行江中,端坐庐舱,视野所及,远高寻常。极目望去,滔滔江水直接天际,两岸绿意夹江而迎,耳边更有鼓乐齐鸣、丝竹声声,让人心旷神怡,美不胜收,然刘琦貌似沉醉其中,心中实在惴惴不安,只因身处未知陷境,奈何不知计将安出。
正拟借起身解手之际,与庞统暗中商议,忽有美姬推门入庐,身着薄纱霓裳,手持轻罗小扇,就着鼓乐丝竹,抬手翩翩起舞。
但见其体态婀娜,挥袖如云,举手投足间娇媚无限,胸口更是白肉如玉,若隐若现,惹得舱中一片口水吞咽之声。
这美姬边舞边往刘琦席间靠去,一个旋步之后,竟似突然崴脚,往刘琦身上跌坐而去,刘琦本能出手抱住,顿觉香玉满怀,如兰如麝,情不自禁的用力猛嗅了数下,更是一阵头晕沉醉,待耳边传来“吃吃”笑声,方才惊觉失态,小心扶起美姬,再看舱内众人,皆含笑而视之也。
却听韩玄怪笑谓道:“此女名阿香,青楼出身,性子乖巧,年方二八,却手段不凡,我这庐舱后另备有静室,少将军若感困乏,由其侍奉歇息便是。”
有汉一代,淫乱之事不绝于史,故而有“脏汉”之称。至汉末,贵族之间更是污秽不堪,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堂堂太守韩玄所称“手段不凡”自是指床底之事,竟鼓励刘琦当众行乐。
话音才落,这美姬阿香又黏到了刘琦身边,磅礴起伏处,不停摩挲着他的手臂,伴随着鼻尖浓烈的醉人体香,让他又是一阵口干舌燥,不得不承认此女确乃一天生尤物。
只是刘琦纵有亵玩之意,脸皮亦未厚到当众表演之程度,更兼玄女黄玉儿就在身侧,满是杀意的双眸已凝视许久,哪里敢有非分之想,忙正襟危坐,婉言相拒,心中却是一阵苦笑,看来自己好美色之名,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却说正当刘琦在大江上与极品尤物零距离接触之时,原本一直按兵不动的江陵各地军马却突然开始频繁调动了起来。
西营三千步军由都尉韩德统领,从北门出城,全速往东而去;驻守当阳的北营三千马军也拔营而起,在都尉韩骤率领之下,骤马趱程往江陵而来,当阳县令、韩骤之子韩威,亦领所部五百步卒随行;而在更远的西边,一直驻守夷陵、负责防范益州军的平西中郎将李严不知何时也已出动,领麾下四千精兵沿江东归枝江,而后枝江县卒一千五百人由新任县令韩威统领,县尉孟田为副将,随附夷陵军而行,于辰时抵近江陵城城西后,却过城不入,兵锋转而向北,直指大溪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