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府前大街骤马西行,一路华灯初上,天色渐暗,转过潇湘楼下永安路路口时,从南边奔走来两骑,远远见了刘琦,齐声高唤道:“少将军!”“义父!”
刘琦视之,乃军师庞统与义子刘封是也。遂勒辔而立,温声问道:“尔等和邓中郎同行,为何独来自处?邓中郎现何在?”
庞统答曰:“我等乘伏波舰酉时三刻到的公安门码头,彼时守水门的已尽为东营兵卒,并称韩玄已逃亡枝江,江陵城诸门皆已被封言所部接管,邓中郎见已无兵事,故请我来向主公请辞,其已率舰队先行回转潜江水寨也。”
刘琦笑道:“看来邓子孝对自家大本营还是不太放心呢。”
庞统亦笑道:“毕竟今天才把施襄给拿下,盘根错节这么多年,恐怕不动动刀子流流血,难以清肃干净。”
刘琦微微颌首,并未多言,转而告知要去郡守府查看一番,庞统、刘封自是同去。
今日大获全胜,一行人皆心情舒畅,说说笑笑间,不多时便已来到郡守府前。抬眼望去,却见两扇铁门紧闭,府中灯光昏暗、未闻人声。
近卫商流翻身下马,上前自报身份,拍环叫门,门后似有人在窥探,过了好一会门打开,从昏暗走出一名身着东营军衣的兵卒。
只见其身子瘦长,三角眼、吊梢眉、白脸无髯,自报身份乃封言帐下队正“展佑”,奉命看守郡守府及府中库房,并躬身请少将军前去查点。
刘琦正欲移步入内,一直冷眼旁观的庞统却突然出言谓道:“且慢!主公此时尚不宜入郡守府,更不宜去府中库房!”
众人闻言皆感茫然,刘琦也不解问道:“士元此言何意也?”
庞统遂侃侃而谈道:“韩玄虽已出逃,但他仍然是名义上的江陵太守,主公当先其罪状呈报州牧大人,再上表朝廷,方可正式罢黜其太守之职,届时才该是入主郡守府之日,此不宜入府理由之一也;
再者郡守府库房所存并非私物,实乃国家之钱财也!主公携亲信夜探库房,岂不是有避人耳目、中饱私囊之嫌?就算要入内查看,也该待青天白日,请负责账目的黄述远黄参军一起来清点清楚,登记造册,要不然事后发现库房里少了什么物件,那可就真说不清了。”
庞统言之凿凿,看似极为合理,大义凛然,但刘琦却倍感蹊跷,半个字都不曾信。
如今是韩玄蓄谋已久、动手在先,刘琦伺机而动、后发制人,不仅占了大义名分,也从事实上完成了对江陵的掌控,什么上表不上表、罢黜不罢黜,在这乱世之中,无非是走个程序而已。而少了物件之顾虑那就更是扯淡,黄叙善算之人,造个假账还不是轻而易举?如果是一贯严谨的孔明这么说说也就罢了,凤雏庞士元可是最不按规矩出牌之人,怎么可能有这般寻常儒生的迂腐想法。
刘琦下意识就要发问:“士元为何......”言语尚未说完,庞统便已滚鞍下马,顿首在地,声泪俱下,嘶嚷谓道:“主公,主公!切勿因小误大,逐蝇头之利而失信于天下啊!”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2页当前第1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