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青见他动了真情,不免也是唏嘘,心道:“此人倒也是个至情至性的汉子,只可惜不辨是非,不分善恶,结果为奸人所用,一步步深入泥沼不能自拔,虽不可怜,却也可悲。”
话听至此,已知大概,只是这焦五所知,也是有限,心道:“原来这姓彭的召集这些草莽盗匪,却是叫他们帮忙围困县城。叫这些人去杀河岸守军,是叫这些人一步步入了套儿,欲罢不能,那河上只有七十余宋兵,又何必要出动五、六百人,想是要叫这些人人人手上沾血,立了投名状,再也不能退缩,否则直接叫这些流寇来攻打县城,这些人虽是十恶不赦,却也未必敢做。只是这乌合之众虽多,却终究不是攻城拔寨之才,想靠这些人打下县城,那是决无可能,适才他说敌人大军在后,恐不是虚言。兵法固然有云:兵贵神速,出其不意,但行事如此诡异,却也是大悖常理。金国若要攻宋,又怎会找这些人物充数,难道是事发突然,金国大军调动不及,要让这些人拖住我等?只是金国若有心攻宋,定必筹划良久,又怎会军马调动不及?这里县贫困潦败,就是信阳也不是攻守的重镇,向来金兵攻宋都是从东部渡河直逼建康,剑指临安,此次来袭信阳,却不知是何道理。”
越想越是混乱,浑然没个头绪,挥了挥手,正要叫人将焦五押了下去,一人快步跑上堂来,正是留下清扫战场的何啸风。
何啸风一路赶来,大口喘息,报道:“禀大人,小人奉令清扫战场,收治伤患,雾气仍大,进展不快。又得探马来报,小坝口金兵大船不断过来,人马在岸边集结,人数众多,怕不下一万人,正在整顿军马,看情形马上就会前来,小人不敢久留,先行回来报信,死者不及掩埋,与伤者一并带回!”
众人相对无语,都道果然来了。沈天青神色如常,问道:“适才一战,我军伤亡如何?”
何啸风见大人不问歼敌,先问己伤,爱护部属之心拳拳,心下感动,回道:“我军阵亡五十四人,伤四十二人,歼敌一千零五十二人,俘六十七人。我军大获全胜,大人英明神武,小的五体投地,恭喜大人!贺喜大人!”众人齐声道贺,以不足五百人,杀敌千余,自己只伤亡不足百人,这一战打的确是精彩之极。沈天青面无得色,摆手道:“敌人大军转瞬即至,众位稍事休整,待敌军来犯,再杀他个血流成河!”众人齐声答应。
有人送上饭菜,众人一早起身御敌,至此已有二个多时辰,滴水未进,这时见饭菜送上,才感觉饿的慌了。沈天青却不先食,问道:“兵卒饭食可已派下?”送饭之人道:“早已送去,饭菜早已烧好,见众位大人审问金贼,故未送上,刚刚热过,请大人吃吧!”
沈天青微微一笑道:“有劳了。”这才举著开食,众人虽饿,却都无心吃饭,匆匆吃的几口,都说饱了,武元成却是食量颇大,吃了一碗又是一碗。沈天青吃的仔细,一碗白饭吃完,又教添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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