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像裘先,光棍一条。
老村长觉得他超度自然死亡没两天的百姓或许还行,超度随时诈尸的横死之人,哪能放心?
“真用不着!就算已经成了魄尸,贫僧也能超度掉!”
裘先不会说自己还没法器可用,老村长也只能半信半疑的在前引路,顺便为裘先讲解高台村的风土人情。
高台村之所以叫高台村,是因为村里的老房子,都建在一座座石土台上,几十年前这里是一片湿地,后来雨水少了,湿地成了良田,村民为了便于耕种生活,才纷纷把新房子建到平地上。
于是裘先一路走来看到的农家,都是高台上的老房子紧挨平地上的新房子,很是稀奇。
出事的张家,距离河神庙不算远,两人快走几步,没一会儿就到了。
但不等两人靠近,就远远看到张家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不过真正吊唁的没多少,看热闹的一大堆。
“村正来啦,快都让开,别堵着道!”
老村长在高台村的威望很高,有人见他前来,赶紧吆喝一声,拥挤人群立马分开一条通路,供两人靠近张家。
和路上看到的民居一样,这张家也是一新一老两座房子,住在台上的,就是老婆难产的张大家,台下的新房子,则是张大兄弟张二的家。
此刻,张大正坐在自家门槛上,一个劲儿的抹眼泪,房里不时传来低声呜咽,听之令人心生悲戚。
生儿育女明明是人生大喜,然而命运就是这么残酷。
好端端的,一尸两命。
见着村长和裘先到来,张大赶紧起身,可是话到嘴边,又被满腔委屈憋了回去,只能红着眼睛示意两人赶紧进屋。
难产并非自然死亡,过不了头七就会变成魄尸,要是死婴还在娘胎里,尸变时间更是难以估计。
所以遇到这种情况,根本等不到家里操办后事,就得尽快把魂魄超度了。
“庙祝啊,靠你了!”
老村长叹了口气,现在对张大来说唯一的安慰,就是让亡妻少受折腾,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超度不及突然尸变的情况,不仅要把魄尸当场打杀,还会对死者家属造成二次伤害。
“包在我身上!”裘先拍了拍胸口。
来了现场之后,他对任务奖励的在意,就转移到了超度事宜,在这种情景下,但凡有些责任心,都不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步踏过门槛,裘先打眼一瞧,便看到房里摆着好多木架,晾晒各类草木。
来之前,老村长就给他介绍过,这张大三十来岁,以采药为生,还会几手医术,勉强能当半个郎中,进项较多家境殷实,否则没有财力帮助兄弟盖新房娶媳妇。
张大家的一些亲戚朋友,都聚在房里,女眷哭作一团,男人皱眉不语,人群中有两道身影颇为醒目,一个是身高六尺的枣面壮汉,正抱着胳膊把守里屋门口,另一个则是袖系白巾的娇弱少妇,待在角落暗自垂泪。
“认识一下,这位是新任庙祝,莲生一大师,都来拜会!”
老村长咳嗽了一声,将裘先介绍给在场众人,然后把房间里的重要人物,又介绍给裘先。
原来那枣面壮汉,是老村长的儿子,人阶初段淬肉期的练形武者,守着里屋就是为了防备尸变。
角落里的娇弱少妇,则是张大的弟媳妇,张李氏,半年多前才嫁进来。
按照流程,这个时候应该有张家亲朋站出来,以裘先的年纪为由,提出质疑。
但意外偏偏发生了。
又有一人匆匆进门,见着张李氏,开口便说:“张二媳妇,我到岐县船行问了个遍,你丈夫根本没去跑船,都好几天不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