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邪王长发披肩,扫视周边:“侯爷给我们的密令,说按预定时间过来,和另一支汉军汇合,联兵攻入乌孙。
我们已按时赶来,另一路汉军人马,为何不见踪迹?”
酋涂王也在打量周围。
旷野无人,周边确是没有其他兵马存在的迹象。
浑邪王又道:“我们从西域以北过来,还有一路从玉门往西,明面是奔袭乌孙,实则是引人注意,掩护我们的行军。
玉门那一路真正的目标是焉耆。
霍侯说要和我们汇合的第三路,是通过什么路线来的乌孙?
我想了数日亦未想通。酋涂王你可能看出这第三路兵马,走的是什么路线?”
酋涂王摇头道:“霍侯用兵,伱我都亲自领教过,常能出人意料,鬼神莫测。另一支汉军才是此番破乌孙的关键,我如何能看破?”
酋涂王没发现周边有汉军存在,遂取出一片纹理流转的翠绿叶子。
这是同心莲叶,霍去病让他们联系另一路兵马,或汇报行军进展所用。
酋涂王当即在叶子上推送神念烙印,和另一路兵马联系。
那叶子很快就有纹理发光,浮现出回应:
“往南来!”
……酋涂王和浑邪王齐齐往南看去。
再往南就是阿拉山口,过了山口则会进入乌孙的伊犁河平原流域。
“他们来的比我们早,继续往南过阿拉山口,是乌孙的北部边城阿勒河谷城。”
酋涂王和浑邪王短暂商议,遂率军策马往南去,准备和另一路汉军汇合。
他们在凌晨的时间,接近阿拉山口以南区域。
前方的平原高地上,坐落着一座塞城。
所谓塞城,主要是为军事目的而建,规模普遍不大。
阿勒河谷城以黄土垒砌,依据阿拉山口余脉陡峭高耸的地势而建。
这座塞城雄踞在周边地势最高的一处位置,三面临崖,是乌孙北部边城,防卫森严,易守难攻。
城内虽只有三千守军,却在建成后,从未被攻破。
浑邪王和酋涂王统兵过来,在一处干燥的谷地里和另一路汉军相遇。
那支汉军像是从虚无中,泛起薄雾,凭空显化。
浑邪王和酋涂王皆是精神微振。
这种凭空显化的手段,说明眼前的汉军正是霍去病嫡系,想模仿都模仿不来。
那汉军领兵的校尉,手执瞒天过海计的计简,显出踪迹后招呼道:
“侯爷传来密令,让我在这里与你们合兵,破乌孙北线,直逼其王城赤谷方向。待南线李敢部从焉耆杀过来,与我们一东一北,两路同时挥兵直击乌孙王都。”
说话的校尉身着轻甲,身形高壮,大概二十五六岁模样,手握一柄极为粗大的青铜马朔!
能用这种铜朔的,都是战场陷敌的勇将。
朔这种武器,本该汉唐时才有,但眼下的世界,秦时已有马朔。
我入汉后,听说禁军麾下有八大校尉,都是霍侯着意培养的青年将领,之前见过的赵破奴,陈庆,复陆支都在其中,眼前这个应该也是……浑邪王思忖。
酋涂王却是在看周围环境。
他和浑邪王是通过提前联系,率小队部众隐匿过来汇合的,大队匈奴人马尚在数十里外等候。
而这处会面的山谷上方,就是乌孙的河谷塞城。
“侯爷可曾有交代,如何破此塞城?”浑邪王眼看天色将明,问道。
对面的青年校尉道:“我名赵安稽,侯爷麾下禁军八校尉之一。统兵两千,来与你们汇合。我的人已经上去了,我们也上去看看。”
“上去?”
浑邪王看了眼陡峭近乎垂直的崖壁,星空在崖壁上方露出一条长线:“你们从这里上去,要袭击河谷城?
怎么上去的?”
浑邪王和酋涂王跟随赵安稽,来到一侧的崖壁角落,遂看见一幕奇观。
在崖壁上凿孔,塞入巴掌宽,并指厚度的青铜板,一级级往上,呈‘之’字形,如攀天之梯,往崖壁上方延伸。
汉军在崖壁上开凿栈道的手段,匈奴人从未见过,非常惊异。
汉军要凭这种方式,登上崖壁,奇袭河谷城?
浑邪王瞅瞅距离最近,塞入崖壁的一截青铜板,讶道:“这是如何搭建的?”
西北之地的地貌,沙土看似松软,但岩壁承受上万年的风吹日晒,屹立不倒,有些崖壁坚固不输铁石。
想凿孔塞入铜板,需沿路攀上百丈高崖,尤其是上方还有乌孙兵驻守,要保持隐蔽不能弄出半点声响,难之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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