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氏这几日总感觉不太对劲。
儿子霍光和夫君霍仲孺,这几日忙忙碌碌,问他们又不说具体是什么事。
两人大早就走了,下午仍不曾归。
眼见已过了平日县衙散职的时间,李氏终于听到外院有了动静。
她从中堂迎出来,便见儿子霍光浑然没了平日的稳重,步履带风,似乎恨不得翻着筋斗前行。
霍仲孺亦是走路轻快,两袖甩动的幅度都比平时要大。
再往后看,一身官袍的县令,竟和两人一同来到了霍家。
李氏慌忙给县令见礼。
“阿母!”
霍光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近处:“快准备准备,稍后我那兄长要来家里看看。”
“你何时有了兄长?”李氏愕然道。
霍光家中还有一位姐姐,已嫁人,并无兄长。
霍光正色道:“前些日子有官文通告天下,说冠军侯屡破匈奴,拓土千里,开古之先河。
阿父回来还说冠军侯亦姓霍,我霍氏门楣生辉,阿母可还记得?”
李氏怔怔点头时,便见一旁的李县令,对着他一个吏员的夫人执礼:
“恭喜恭喜,当朝郎中令归族认亲,我平阳一县皆蒙其荫,实大喜之事。”
李氏转头去看丈夫,又看看儿子。
霍光道:“阿母还没明白吗?冠军侯就是我的兄长,我是冠军侯的弟弟,阿父也是他的生父。”
“郎中令稍后就来,我来问问家中可有甚所需之物,尽可说来,我来安排。”李县令说。
李氏如在梦中,愣愣的看向霍仲孺:“你在外边……还有子嗣?”
霍仲孺尴尬道:“早年在平阳侯府做些奔走之事,待过一段时间,曾与一女子……有过交集。
详情来日与你细说。今日方知育有一子,我亦颇感意外。”
顿了顿又不自觉的感到骄傲:“我那…孩儿便是屡溃匈奴,当朝大将者也,乃万军之首。”
……
县衙往城东来的马车上,刘清挽着霍去病胳膊:“夫君,我们来见你生父,可要做些准备?”
霍去病道:“你这几日遣随侍出去奔走忙碌,做什么了?”
刘清道:“有些事你不操心,我做妻子的自然要做好准备,初次登门见生父,难道要两手空空?
且你一来就要把人家中子嗣带走,我们总要有些表示才好。”
霍去病想想也对,难得刘清处处为他考虑,揽过她的柳腰,随手捏了捏,笑道:“等回去后,为夫鞠躬尽瘁,讨殿下欢心作为答谢。”
“本宫可不稀罕。”刘清面色娇润。
说话间到了霍府。
两人从车上下来,霍家几人,李县令已在门口相迎。
李氏偷眼打量,见前后禁军亲卫护持中,一青年英武轩昂,旁边女子气象瑰丽,漂亮的难以形容,心忖这就是夫君之子,当朝冠军侯,两人果然有些像……
按理说李氏的身份,看见霍去病,关系复杂,情绪也应该很复杂。
但是当阶层差距,大到需要仰望仍难以企及的时候,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被这种差距所压制,变得不复存在。
李氏心里只剩下悸动,敬畏。
更多则是为儿子霍光的前途考虑,带着逢迎讨好的心思。
双方互相介绍身份,霍氏众人知道眼前是当朝公主,惶恐下待要叩首执礼,被刘清所阻。
一行人进入霍府,稍事攀谈。
刘清在离开前,将一摞田契,地契等物,默默放在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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