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多年谋划,罢黜百家之事,怕是要就此停滞,很难实施。”番系道。
“然则夫子也说,能登上兵府简者,拦是拦不住的,你有何良策?”周平问。
“既拦不住,那就延缓其成为名将的速度,争取时间以做其他安排。”
“如何延缓?”
御史大夫番系写道:
“削其志,以分化他在兵事上的才能。他才十七,有了家室还能专心兵事否?有了妻女还能专心兵事否?被转移了心智,还能专心兵事否?”
“亦可尽量减少其带兵出征的机会……”
周平也写道:“怕是很难,他日夕在陛下身畔,机会难寻。”
“不试试如何知道……”
两人交换意见时,车架迅速来到了长安城北门外。
刘彻自车上下来,沿内城的阶梯,登上了城头。
适时城外的长安卫军绵延,兵马显赫,黑压压的排开,一股兵意竟将云层冲开,无法凝聚。
霍去病乃至群臣,依次跟在刘彻身畔登上城头,看向城外以万计的汉军,无不心头起伏,情绪激荡。
当刘彻按祭祀礼仪,亲自诵读兵祭,昭告天地已毕。
下方千军万马的前方,卫青对城头遥遥施礼,万军叱咤,声震云霄,连城墙仿佛都在声浪中震颤摇晃。
随即,卫青拨转马头,在众将簇拥下,旗帜猎猎,往北而去。
大军蜿蜒,马蹄踏地,军威鼎盛至极。
这支兵马会和卫青一起,去到北线的朔方,云中,定襄三郡进行整顿。
霍去病多年前就发现,这方世界比已知历史上的汉时,兵马更鼎盛,数量也多,单是长安卫军的精锐兵马,就有十万众。
此次以卫青率中将军公孙敖、左将军公孙贺、前将军赵信、右将军苏建、后将军李广、强弩将军李沮等将领,共同奔赴北线。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一起走,有些将领会在未来几日,陆续携粮草辎重,出发去和卫青汇合。
等大军远去,刘彻便起架回宫。
有部分皇亲宗室,也随队观看军威,此时才散去。
其中就包括淮南王长子刘迁。
他回到淮南王府,却是见到妹妹刘陵迎了上来,脸色严肃:
“刚接到的消息,张次公也被卫青召集,说要让他一起出征。张次公三日内就要出发,和卫青汇合。”
“张次公被调走,这么突然?”
刘迁心头微沉,和刘陵面面相视,都看出对方脸上一缕而过的惊慌。
张次公被调走,是不是意味着刘陵和张次公的接触,已被察觉……那别的事,有没有也被人察觉?
刘迁想了想,回头问:“昨日,我让你去调查霍去病被陛下召入宫中的原因,可有消息?”
“有。
霍去病四日前调集卫军兵马,往西南方向行军操训,在西线奇袭了外族游骑。他回来后,陛下有所封赏。”
身后的侍从道:“他带上千兵马出营,见者不少,回来时也未作隐瞒,行程并不难查。”
“长安卫军都知道霍去病经常带兵操练,他十四岁时就说过,匈奴人长在马背上,要想在骑术上赶超匈奴,就要比匈奴人更熟悉马性。长安卫军中有些人听其建议,多年与马同吃同住,连腿都因为长期骑行而略微弯曲。”
“据说霍去病自己操训时,也和马一起吃住,驱马成瘾。”
“这么说,他经常带兵离开长安?”刘迁目光闪了闪。
“是,据说每月最少一到两次。”
刘迁抿了下嘴,迈步走进殿内。
与此同时,回到未央宫的霍去病发现意识里的兵书上,有字迹闪烁:“疑以叩实,察而后动;复者,阴之媒也。”
意思是反复叩实查究,而后采取行动,是发现隐藏之敌的重要手段。
这是打草惊蛇计的兵解!
“你们最好把尾巴藏紧了,别露出来。”霍去病心忖。
刘彻走在他身前一步的位置,道:“匈奴要来使节,已过了北线,预计三五日可达长安。西域也来了個胡使,你稍后去见他,带其观阅我朝之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