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涛用起子撬开瓶口,从小爷开始,挨个给长辈们倒上酒,奶奶和小奶奶不喝酒,一共倒了七杯,花子涛自己是不敢喝的,他要是敢喝一点,母亲那擀面杖可不是吃闲饭的。
小爷到年整六十,是爷爷的亲弟弟。太爷爷死的早,是爷爷一手把小爷拉扯大的,等小爷大了以后,又给她盖房娶媳妇。对小爷来说,大哥亦兄亦父,小爷一家和自己这边,走的好像一家人似的。
小爷平时好喝酒,但是家里条件不允许,有时候爸爸回来,就给他用塑料桶装上一桶带回来。一桶白酒是二十斤,够小爷喝上两个月的了。
两个堂叔一个叫花连胜,一个叫花连社,连胜叔和三叔一般大,但是三叔生日大些,连社叔个姑姑一年的,比姑姑大半年。
大人们在一起喝酒聊天,花子涛在一旁伺候着倒酒,也不忘了往自己嘴里夹菜,奶奶坐在炕上,将菜夹到碗里,自己靠着被摞吃。母亲一直在外屋忙着炒菜上菜,妹妹则是端了点菜,回自己屋里吃去了。
第二天一早,花子涛就起来了,今天是年前的最后一个集,他和荣开学以及表哥约好了,一起上集上买鞭炮去,临行前老爸给了二十块钱。
陆家营集每到年关,总是特别的热闹,各种各样的小摊,将乡政府门前堵得水泄不通,花子涛三人将自行车,放到了姥姥家里,步行着去赶集。
到了集上,他们直接奔了花炮市场,市场上人来人往,开着拖拉机拉着鞭炮的小贩,不停地将手里的二踢脚、起火,以及小鞭点着,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周围总会传来一阵阵喝好声。
每点燃一挂鞭炮,总会吸引部分人群前来购买,几个小贩好像彼此有默契,你点一挂,过一会他再点一挂,人流一会涌向这边,一会又涌向那边。
三个人正在闲逛时,忽然花子涛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却是娄十里,这家伙站在一辆拖拉机上,正在那向自己招手呢,花子涛和表哥说了一声,就向娄十里走了过去,到了拖拉机跟前才发现,这家伙跟他父亲,一起来卖鞭炮来了。
娄十里家里就制造鞭炮,他家里人从入冬就开始搓筒,一直到腊月,这才开始封底,裱糊,捅眼,以及装药,插捻,封口,最后才是辫成整辫,在用报纸包好。
娄十里看着花子涛道:“花子,你也来买鞭吗?”
花子涛看着娄十里家的摊子,道:“我不买鞭,我是来买烟花的。”
娄十里看着花子涛道:“你说谎就扭头的习惯,我可是清楚得很,这里有几辫去年剩下的,你拿回去放吧。”
花子涛看了看,娄十里手里的鞭炮,撇了撇嘴,骗鬼呢。前段时间还听你说,你家去年搓的鞭炮太少了,都不够卖的,今年要多搓点筒,这会又成去年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