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颢、徐温专权,杨渥日夜谋去两人,但苦于没法。张颢、徐温也不自安,共谋弑渥,分据土地向梁称臣。
张颢迫不及待,竟遣同党纪祥夤夜刺渥。杨渥无从闪避,饮刃倒地。纪祥当即出帐报告张颢。张颢率兵驰入,召入将吏问道:“嗣王暴薨,军府当归何人主持?”大众都不敢对,张颢连问三次,仍无音响,不由暴躁起来。忽有幕僚严可求低声与语道:“军府至大,四境多虞,非公将何人主持?但先王旧属尚有刘威、李遇等人在外,公欲自立,彼等肯为公下否?不若暂立幼主,宽假时日,待他一致归公,然后可成此事。”
原来徐温当夜曾梦见白龙绕柱,次日入宫时恰巧看到杨渥之弟杨隆演白衣倚殿柱而立。他认为梦兆应在杨隆演身上,于是有意拥立杨隆演,遂将此事告诉严可求。
张颢听了严可求这番言语未免心慌,严可求料他气沮,便麾同列趋出,共至节度使大堂鹄立以俟。但见严可求趋入旁室,不到半刻仍复出来,扬声呼道:“太夫人有教令,请诸君静听:
先王创业艰难中道薨逝,嗣王又不幸早夭。次子杨隆演依次当立,诸将多先王旧臣,应无负杨氏,善辅导之,予有厚望焉!”
看官,你道果真是太夫人教令么?杨行密正室史氏,本来没甚练达,不过杨渥为她所出,并且她是杨行密元妃,例当奉为太夫人。严可求乘乱行权,特从旁室中草草书就,诈称史氏教令,诸将都被瞒过,张颢也未敢作梗。杨氏一脉赖以不亡。严可求诚为功臣。
严可求临变不惊机智果敢,这让骁勇善战的朱瑾钦佩不已。朱瑾亲自来到严可求的府上对他说:“我十六岁便纵马疆场,虽遇大敌毫不畏惧,今天面对张颢竟吓出冷汗;但公能旁若无人慷慨陈辞,可见我只是匹夫之勇,比公差远了。“
严可求这样做主要是为了让徐温主政,张颢明白他的用意,于是将矛头对准徐温,委任他为浙西观察使镇守润州。严可求劝徐温说:“您舍弃牙兵出任外藩,张颢一定会把杀死君王的罪名归在您身上。”徐温大惊道:“既然这样,那怎么办?”严可求说:“张颢刚愎自用又不明事理,请让我为您想想办法。”
第二天严可求去见张颢问道:“公让徐公到外地任职,人们都说您要夺其兵权而杀他,是这样吗?“张颢赶忙辩解:“徐公自己要去,不是我的意思。“严可求说:“我们一起去劝劝他。“
张颢无奈和严可求一起找到徐温。严可求假装瞪着眼睛训斥徐温:“古人还不忘一饭之恩呢,何况公是杨氏宿将。现在幼主刚立,正是多事之时,你怎么能请求外任呢!”当时彻查乱党,皆出于左牙兵。时人都以为徐温并不知道张颢弑君之谋。
徐温假装谢罪道:“既然大家挽留,那我就不去了。“
张颢哭笑不得,他知道中了严可求的奸计,于是夜里派人去杀他。严可求眼明手快用物格刀,刺客说是由张颢所遣,不杀他回去无法交差。严可求神色不变地对刺客说:“要死就死,但须等我禀辞府主,方可受刃。”
刺客允诺执刀旁立,严可求操笔为书,语语激烈。刺客颇识文字,不禁心折道:“公系长者,我不忍杀公,你快走吧!”
严可求道:“张颢遣壮士杀我。你放我走,回去如何复命呢?”
壮士道:“我奉主命杀你,完不成任务自然不能回去。使命未达,又要苟且偷生,这是我无法做到的事!现在留给我的只有死路一条!”说完拨剑自刎!严可求一惊,想要上前阻拦,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早已滚到脚边。
严可求忙向徐温告变,力请先发制人,且谓左监门卫将军钟泰章可与共事。徐温邀钟泰章入室,与他密谋诛杀张颢。
钟泰章便率死士三十人直接冲入军府,杀张颢于牙堂。此时距杨渥遇弑仅有九日。徐温将纪祥等凶手车裂于市曹,然后哭着将弑杀杨渥的全部罪状归之于张颢。听着徐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史太夫人知道他其实也是凶手,于是胆战心惊地哭道:“哎呀,我儿子横遭杀戮,死就死了,希望将军能让我们全家生还庐州。”徐温不答,只是继续哭。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1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