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成竹在胸,只是悠哉悠哉地喝着茶。这是一项善政,不仅能让皇帝聚拢人心、受人爱戴;就算是现在的重臣们,也能在史书上留下相当正面的一笔。
所以大臣们没有理由反对,朱祁钰的三项诏命,顺利地通过了两项。
朱祁钰舒口气,和大臣们的拉扯要暂时告一段落了。以后也没啥争议点了,大家可以一心一意对付瓦剌了。
大臣们也长舒一口气,整个新君继位流程总算顺利地走完了。得到的结果,也算差强人意。
所以在场的大臣们,除了胡濙,都比较放松。
朱祁钰喝口茶,又笑道:“朕刚登基,想提拔几个人,你们没意见吧?”
陈循回道:“敢问陛下,要封赏哪些人?”
“俞山,升任鸿胪寺左丞;俞纲,升任太仆寺少卿;白圭与项忠,都兼任詹事府少詹事、翰林院编修。
原四川按察使曹泰,升任右佥都御史,在朕身边参佐军务。
何宜兼任右春坊右庶子、翰林院编修。”
朱祁钰一口气说完,等着大臣们反应。
大臣们愣了半晌,陈循才好奇地问道:“请陛下继续说啊。”
朱祁钰也好奇地回道:“朕说完了啊。”
大臣们都有点不敢相信,新君继位,按默认的规则,是可以大封一批亲信的。结果朱祁钰只封了区区六个人,而且都不是太显要的职位。
不过大臣们对此当然是没有意见的了,在确定朱祁钰真的只封这些人后,便纷纷奉诏了。
朱祁钰又吩咐道:“以后朕就在这间西花厅理政,你们有事情就来找朕,没事情就各司其职,该做什么做什么。
所有奏本、题本你们内阁先进行票拟,然后朕进行圈阅,最后由司礼监批红。这就是以后的流程,三者缺一不可。”
这个要求也还能接受,大臣们并没有提出异议。
朱祁钰见自己想要的都通过了,便挥挥手,笑道:“就这样吧,天都黑了,我也不留你们吃饭了,大家散了吧。”
胡濙忙说道:“等一下,微臣还有奏请。”
“大宗伯请讲。”
胡濙奏道:“陛下嗣位改元,请令天下文武衙门正官,俱于本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至京朝贺。”
朱祁钰摆摆手:“都免了吧,不要折腾他们了,让文武百官各司其职,做好份内之事便好。”
胡濙又奏道:“陛下嗣位,应发文谕示诸藩诸王府,令其依期拜进表笺称贺。”
朱祁钰又摆摆手:“这些藩王也没人希望朕继位,还硬让他们拜贺啥啊,都免了吧。国难当头,就不要搞这些虚的了。
其他事务,比类从事,能免就免,礼部不必再行奏报。”
胡濙只得领命,于谦又奏道:“臣请示陛下,是否将通州粮仓的粮食转移到京师?”
“当然了,这么多粮食,肯定不能留给也先,全部搬入京师。具体的,你们兵部和内阁商量着办吧。”
朱祁钰折腾一天,也是累坏了,哪料于谦还有奏报:“兵部得到提督居庸关巡守、都指挥同知杨俊奏报,近日奉旨在土木堡拾大军所遗军器。
得盔六千余顶、甲五千八百余领、神枪一万一千余把、神锍六百余个、火药一十八桶,已命人辇运来京。”
朱祁钰闻言,好奇地问道:“于爱卿不是说大军一共损失了五十万吗,怎么就拾回这么几件军器?
杨俊他收回来甲五千八百余领,而大军有五十万。合着一百领甲,他就收回来一两领?”
于谦刚要解释,朱祁钰摆摆手:“今天到这里吧,我累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何宜留下,剩下的人都散了吧。”
朱祁钰心里明白,听到的解释,也只能是瞎糊弄人的,听与不听,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