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初生牛犊不怕虎吧。王建成在大学以前生活的环境都比较单纯,可以说,他看待这个世界,大部分时候都是带着滤镜的。”
“所以,一些很难的事情,在他眼里很简单。”
“也真亏了他本来就是个天才,要不然,他这样的人,会吃很多很多的苦的.”
听到这里,陈念突然沉默下来。
虽然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但他确实想到了很多。
是的,从根本上来看,农村地区和城市地区的孩子,他们所接收到的信息密度、信息真实度,其实都是不同的。
这个问题如果不加以重视,很可能在未来一段时间之后,会彻底把农村和城市割裂开来。
在上一世,发达的网络算是填补了一部分差距,但同时,大数据又把情况引入了另一个极端。
为什么农村地区会出现大量的精神小伙、鬼火少年?
说到底,还是信息差的问题。
他们的眼前也被戴上了滤镜,并且还是“不那么好”的那种滤镜。
相比起王建成,他们更加.不幸。
注意到陈念的表情,李想奇怪地问道:
“怎么了?想到啥了?”
陈念摇了摇头,回答道:
“想到了很远的东西,有关信息权、受教育权的问题。”
“那确实很远我大概能猜到你在想什么。”
“不过,从传播学的角度来说,你担心的问题,在现有的信息模型下,是不可能得到解决的。”
“哪怕以后网络继续发展下去,接入互联网成了所有人最基础的权利,信息差仍然不可能消除。”
“因为,人会根据自己的意愿,去筛选自己偏好的信息——这就是茧房。”
“而基础和起点较差的那些人,一辈子都会被困在不好的茧房里。”
“先要解决这个问题,信息模型必须被彻底打破-——也就是说,必须用技术,推翻现代传播学的所有逻辑。”
“这可不容易。”
说到这里,李想突然笑了,他继续开口道:
“要不你试试?如果能做成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陈念微微沉吟了片刻,开口问道:
“你有想法吗?怎么去打破你所说的信息模型?”
“那我想法可就多了!”
李想立刻兴奋起来——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半个“研发人员”,在这方面保有热情,也是最基本的素质。
“最简单的拉平信息差的方式,就是让信息差不存在。”
“.你这不是废话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建立一个统一的服务器,定向对所有合适人选灌输同样的信息,智脑,你知道吧?”
“???你这个思想很危险你知道吗?”
陈念严肃地说道。
“哎呀我知道,我只是举这么一个例子,这是最极端的情况。”
“但事实上,在伦理道德和公序良俗的基础上,我们也可以对这样的方式做出优化。”
“比如,我们可以逆转大数据偏好,主动打破信息茧房,向特定人群集中推荐特定内容。”
“或者,我们可以降低信息获取成本,尽可能地拓宽信息来源.”
“我还是觉得第二个比较靠谱。”
陈念立刻打断道。
虽然说“主动打破信息茧房”这种提法听上去很美,但一旦开了头,发展到最后,仍然是“思维控制”那一套。
从长远来看,它绝对是弊大于利的。
“那就是脑机了!光靠互联网普及是不够的,人类接收信息的效率太低了,无法打破信息传播阈值的话,怎么都无法打破茧房.”
李想一脸的兴奋,仿佛光明的未来就在眼前似的。
但陈念却知道,别说能够双向传递信息的脑机了,哪怕是用简单地输出和识别电信号,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还是要靠自己啊。
想到这里,陈念开口说道:
“你还是先别想太远了走吧,过完毕业典礼,就该去成都干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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