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休一想也是,朝生观号称镜州道门第一,自然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眼下这大荒的时节,活人越来越少,死人越来越多,便有些个道人竟将注意打到尸体身上了,利用死人来干活。
说话间,两人已进了镇子。
偌大的镇子静悄悄的,到处都黑着灯。两人走了半个镇子,才在一处巷子里听见了动静。
这条巷子不大,红灯高挂,热闹非凡。
这个时间还如此热闹的,恐怕只有一处地方了。
莫贞干抬脚就要往里走,许元休从身后一把拉住他,问道:“你有银子吗?”
莫贞干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银子?”
“钱啊,吃饭不用花钱的吗?”
“切,老子出来女票,什么时候花过钱?”
莫贞干说完,一把甩开许元休的手,大步流星就往里走去。
“凤采阁,好像就是这里,走。”
别看这驮山镇镇子不大,凤采阁里倒着实热闹,单单大厅里就不下七八桌。厅堂内外、楼上楼下,到处都是一片莺歌燕舞。
许元休二人在姑娘们和大妈的簇拥下,上了二楼雅间,刚刚坐定了,莫贞干便道:“你们这里那个明……明什么的姑娘,还在不在?”
那老鸨赔笑道:“大爷,我们这里有明月、明玉、明心、明楼四个明姑娘,不知您要找哪个啊?”
莫贞干一挥手,道:“那就都叫来看看。”
“好嘞。”
“好酒好菜,都端上来,大爷饿了。”
“好嘞。”
老鸨说完,扭着水桶粗的腰就走出雅间。
不大一会,她便领着四个姑娘进来,许元休打量了一眼,四个人芳龄俱佳,体态婀娜、眉带春梢,虽然说不上什么绝色,但也俱都不俗。
莫贞干扫了一眼,摇摇头,道:“不是。”
老鸨道:“大爷不满意吗?我们这里还有柳玉、秋澜两个姑娘,都是刚调教好的。”
莫贞干看向许元休。
许元休道:“这四个也留下,那两个也叫来。
哪位姑娘曲弹得好,先唱一个。”
不大一会儿,酒席流水价般上来。
许元休飞了一天,早就饿了。两人当即吃喝起来。
此间饭菜,自然远非杂役堂可比。
酒过三巡,许元休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这里吃得比山上好多了。”
莫贞干道:“你说你原先呆的地方?”
说完,他跟许元休干了一杯酒,才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人,原先是什么出身,不用我说,你心里最清楚。
让他们一到了山上,就整日里美酒佳肴相伴,还有心思修炼么?”
许元休想了想,点头道:“也对。”
一曲莺歌,几弦雅奏。
佳人相伴怀,美酒皮杯儿。
柳玉妖娆舞中艳,秋澜圆翘技艺深。
莫贞干不愧是风月场的老手,几巡酒后,气氛便燥了起来。
一场酒下来,许元休感觉两人亲近了不少。
罢了残羹空盏,许元休由两位姑娘引着,来到三楼一间上房。
刚一推开门,便见屋里床上坐着一个蒙面的黑衣女子。
许元休一怔,甩开两位姑娘,问道:“你是在等我?”
两位姑娘也是见多识广之辈,刚才还恨不得挂在许元休身上,这时直接扭头就跑了。
蒙面女子目光冰冷地看着他,道:“在驮山镇,敢对我们童家帮的人无礼,你就没想过会有今日吗?”
许元休笑了,他转身关上门,然后又回过身来,看着她,道:“没想到,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