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嘉荫立刻说道:“此事跟许师兄毫无关系,全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黎春友冷哼一声,道:“就凭你这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我们?在杂役堂,所有跟你有过深交之人,我派人挨个查过了。其中,唯独许元休,这个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最为可疑。”
冯嘉荫疑惑地道:“许……许……是我师兄,怎么……怎么是……凭空冒出来的?”
黎春友道:“我们朝生观,对下院的管理,素来松散,对杂役堂尤其如此。可是,杂役堂弟子在其它六堂服役、发放的每一笔生钱都是有记录的。
我让人查遍了六堂,没有任何关于许元休的服役记录。他来朝生观数年,没有生钱,是怎么活下来的?”
许元休端坐在案几前,微微摇了摇头。
关于他潜入杂役堂,对将来可能发生的变故,自然也做过诸多推测。
原本来说,只要他行事低调,自己深深苟着,理论上说,是没有人会注意和刻意去调查他的。
而且杂役堂弟子近万,想要调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因为冯嘉荫,引起了黎春友的注意。
冯嘉荫一怔,道:“这……这……怎么会……”
他思索了一会,又道:“许师兄是符道天才,也许根本就不必像我们一样去靠做杂役来赚钱。”
黎春友道:“你说这话,自然也有道理。无所谓,我们对门下弟子的过往,并不关心,只要他对道门是忠的,即便听说了些关于替死人刍的事,那也没什么。”
他在说这句话时,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冯嘉荫。
冯嘉荫则自始至终没有什么反应,即便是听到了“替死人刍”四个字,也像是面对一个陌生词汇一般。
黎春友,则始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一句话说完,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许元休则暗自揣摩着黎春友的这番话。
然后,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黎春友说,“只要对道门是忠的”,什么才叫“对道门是忠的”?
许元休被刻意安排下了一趟山,搭档都不在了,自己还能跑回来。
这便是忠的。
至于其它,那都是小问题。
朝生观对弟子的招纳和管理,是宽进严出。
上院,是朝生观的核心。上院弟子,算是朝生观的核心弟子。
而下院,即便是他们这种执法堂的正式弟子,对朝生观来说,也不过只是外门、或者说预备弟子。
至于杂役堂,只不过是他们圈养的资源池。
池中的弟子,只不过是朝生观随时可以取用的资源。
可以取来做“替死人刍”,也可以取来做别的用。
其实跟猪圈的猪没有什么分别。
唯一不同的是,如果偶尔有猪蹦出来,鱼跃龙门了,一样可以变成“养猪人”。
至于“猪”在圈中,自己偶尔抢一口吃食、或者做出一些不符合“猪”正常行为逻辑的事,以为会被“养猪人”察觉、甚至被其算计……
然而,“养猪人”关心这些吗?
他们只关心三件事:
猪活着,不打架,不出栏。
如今许元休算是走出了“猪圈”。
但对朝生观来说,还远不算“跃上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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