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休一怔,笑骂道:“你喝多了吧,陈雅茹跟胡云天成的亲,怎会给我生孩子。咦,胡云天呢?”
他看着空空的对面,忽然发觉少了一个人。
莫贞干此刻已经喝得面堂发绿,有些吐字不清地道:“什么胡云天?”
许元休诧异地伸手指了指对面。
莫贞干笑道:“师弟,看来你真是喝多了。咱们执法堂下山办差,关他符箓堂什么事,胡云天怎会在此?”
许元休皱起眉头,想了一会,突然间发觉不对。
先前不曾留意,然而现在细想起来,却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许元休闭上双目,开始回想。
今天一大早,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莫贞干急慌慌地来找他,说陆平一准备给查察司重新分组,将他们拆开。
一番交谈后,许元休方知莫贞干的计划。
原来他昨夜就已经向灵印道人讨了下山送信的差事,就是为了躲避分组。
然后,他们两个就下山了,飞了一整天,发现一艘无人的废弃楼船。
咦,等等,这里面没有胡云天的事啊,自己怎么会觉得他也在场?
许元休一边想着,暗道:“看来,我的记忆之中,似乎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些东西。这些多出的东西,是从哪来的?”
屏风后面,乐队仍在卖力地演奏着。
弦拉得吱吱呀呀;鼓敲得咚咚咚咚、完全没有任何节奏感;笙吹得更是夸张,虽然吹苼者卖力地鼓着腮帮子,吹出来的却全是屁音。
这嘈杂的声乐,莫贞干却毫不在意,他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胡乱扭动的舞姬身上。
许元休皱起眉头,终于忍无可忍,摆起手道:
“可以了,可以了。”
灰三原本还陶醉在这自创的声乐之中,听见许元休这般说,脸色刷地变了。
它这时才明白过来,人家说的“甚好”,原来只是跟它客气客气。
一张鼠脸上看不见颜色,如果能看到的话,它此刻怕是青一阵白一阵吧。
灰三呆了一会,突然站起身来,喝道:
“停——”
乐声渐渐收尾,然后消失。
舞姬仍在扭动着,失去了伴奏,它们舞得反而更好了一些。
莫贞干见状大乐,用力鼓起掌来,喝了声彩。
灰三一双鼠眼使劲瞪着,瞪了一会,忽然一笑,看着许元休道:
“看来许道友颇通乐理啊,我这是遇到行家了。”
许元休有些无语:
听个放屁声还需要精通乐理?
“呵呵呵……”
灰三尴尬地笑了笑,道:“难得碰上同好之友,看来老朽地拿出看家本领了。”
说完,他一双长满毛的手,再度一拍。
然后——
“叮叮当,叮叮当,叮叮叮叮叮叮当,当当当当当当叮……”
人未现,声先夺人。
“当当当当当当当,叮叮叮叮叮叮叮……”
一阵清脆刺耳的声音,忽然从后舱之中传来。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当当,叮叮叮,当当叮叮叮叮当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啪啪……”
莫贞干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着,开始使劲拍起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