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大祸也是大福啊,太平年代,越女们神龙见首不见尾,何来这种机会,加入云梦剑泽,这不是小时候,您讲江湖故事时,也替我们姐妹俩梦寐以求的吗……”
“你、你们俩孽畜……”
不等方抑武说完,一直低头认罪认打的方胜男,突然挥开姐姐的手。
她抓住方抑武的手,把冰冷剑鞘按在自己的眉心,手掌帮他用力往下压:
“姐,你让开,爹,你打啊,你打啊,打死我去!”
方胜男仰着脖子,眼噙着泪:
“就当我是捡来的,不是你生的,快点,打啊你!打死我!但老姐你别动,她是被我拉来的,不怪她,都怪我怂恿。
“你从小就说云梦剑泽有多厉害多厉害,越女有多好多好,还说云梦泽里有多少灵丹妙药,娘亲那个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我就在门口,听大夫说了!能救她的那味药只有云梦泽深处可能有。”
方胜男越说越激动,梗着脖子:
“我不管爹爹是不是高手,是不是归隐江湖,金盆洗手,但你明明知道这个,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和姐姐是不孝,是你生的孽畜,但绝对不是胆小鬼!我们也长大了,能自己做主,你不去取药救,我和姐姐去,我们不怪你,但你也别凶我们!”
方抑武嘴巴长大,老脸涨到通红,手抓长剑高高举起,却始终没有落下。
方胜男仰头,闭眼流泪,脑袋贴着剑鞘,也不服输求饶。
方举袖微微低头,神色也有些悲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就在大堂内的三人僵持之际。
吱呀——!
有人直接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谁?”三人瞬间转头看去,脸色皆露出惊诧神色。
方举袖下意识喊出:“欧阳公子?”
“下午好。”欧阳戎收起雨伞,将怀中琴盒放在门口柜台上,闲庭信步的走进大堂。
眼角通红的方胜男转过身,背对欧阳戎和门口,偷偷擦干眼泪。
一旁方抑武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剑,背手在身后,他东张西望,先是看了看泰然自若女儿们,又看了看脚步闲散的欧阳戎,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欧阳戎礼貌问:“没打扰到三位吧。”
方家姐妹发现他脸色很平静。
方举袖摇头:“没……没有。”
方胜男准备介绍下:“对,欧阳公子,这位是……”
欧阳戎却径直经过了她们,走向后院的晾衣架,没空去听一样,语气客气:
“不是啥大事,你们继续。我在附近忙一件小事,听十三娘说,绣娘走前没收衣服,想起这事,我回来收个衣服,不耽误你们,当我不存在就行了,嗯,你们刚刚是到哪里了来着,继续吧。”
方家姐妹有些无语,这种东西还能继续吗?吵架这种事,一旦情绪被打断,就续不上了。
二女身子后方,方抑武深深低下头,不去看欧阳戎。
欧阳戎脸色自若的收好了衣服,在雨下大之前,将它们一一叠好,放入绣娘屋中,出了门,才吐出一口气。
像是完成了某个重要任务一样。
俄顷,他看也没看三人,来到院门口,重新抱起琴盒,抖了抖雨伞上的水滴,就像方家父女不存在一样。
大堂内的三人不禁侧目,这时,欧阳戎收拾的背影停顿了下,没有回头,突然传来一句有些生冷的话:
“记住,不准把绣娘院子弄脏乱了,谢谢。”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他离开了院子。
本来还觉得欧阳兄跑回来收衣服是好男人的方胜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把我们当三岁小孩。”
方举袖也有些皱眉的看着这位欧阳公子高高挂起的背影。
二女没有看见,旁边原本不怒自威的老父亲原地打了个寒颤。
方抑武有些匆忙的弯腰,直接用肉手去收拾地上打碎茶杯的锋利瓷片,被割的满手鲜血。
方家姐妹有些侧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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