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桑宁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
捏着沈幼沅下巴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他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说话语气轻而缓。
“舍不得?亦或是,心疼?”
沈幼沅下巴疼的下意识挣扎,小脸上不悦的神情落在傅桑宁眼中,就转化成了她不愿意再与自己多做交流。
傅桑宁,“这些年你接近我,也是为了薛思渊?”
薛家和沈家交好,傅桑宁知晓薛思渊是沈幼沅的青梅竹马后,偶尔出手帮过薛家几次。
现在她是不愿意再将就和自己交谈,所以表现出不耐了么?
想到这里,傅桑宁冷嗤一声,捏着她下巴的手指收紧,“怎么才三个月,沅沅就连骗我都不愿意了?”
下巴上的疼让沈幼沅眼底沁出泪花,疼的在心底骂娘,她伸腿直接把人一脚踹了出去。
“傅桑宁,你发什么疯!”
“三年都骗下来了,为什么不再多骗我一会儿?”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单让沈幼沅气的抓起手边的枕头就往他身上砸,“好,你想看到我和薛思渊在一起是吧?解开这个,我现在就走!”
用力拉扯手腕上的锁链,直到手腕上雪白的肌肤浮现出道道红痕也没有解脱,沈幼沅气不打一出来,嘴里骂骂咧咧说的全是傅桑宁不知好歹。
方才被一脚踹到腹部的傅桑宁从疼痛中缓过来。
看到沈幼沅不顾一切的要离开自己,他那双被阴翳充斥的黑眸顿时浮现出慌乱来。
起身把人用力揽进怀中,不顾她的挣扎狠狠咬住她的双唇,傅桑宁看着她气愤的眸子,眼神里透出绝望。
“要走可以,除非今天你能让我死在这儿,否则一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腥甜的血液在口腔中混淆,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血。
终于在沈幼沅喘不过气来,双手不断推拒他的胸膛时,傅桑宁稍稍松开了双手间的禁锢。
“跑啊沅沅,就算我死了,往后你和谁结婚我都关不了你,但我也会一辈子纠缠你。”
唇瓣上的刺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沈幼沅,发起疯来的傅桑宁有多疯狂。
抬手擦去唇瓣上混着血液的口水,沈幼沅一把将他推开,旋即来到一旁的小几旁抓起摆在桌面上的水果刀就往自己手腕上比划。
沈幼沅,“你说我要划多少刀才能解开这条链子?”
傅桑宁看到她拿水果刀比划手腕的动作,瞳孔登时狠狠一缩。
双手紧握成拳,他咬紧牙关,分明是阴鸷的神情,眼底却写满了悲戚,“你就这么爱他,为了他不惜伤害自己?”
傅桑宁从不相信爱情。
父母的早逝,家族的重担,亲友的虎视眈眈,让他不得不提前踏入社会这片沼泽。
他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为的就是不让人攻破自己心房,不让人拿捏住自己的软肋。
沈幼沅是唯一一个走进他的心房,且成为他软肋的人。
如今他的软肋却在他的心尖狠狠扎了一刀,告诉他,这三年来她对他只是逢场作戏。
这三年来她接近他,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胸腔里的氧气顷刻之间消失殆尽,傅桑宁觉得自己就是溺水的人。
没有人拉他上岸,没有人给他送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