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队出发的时侯你们应该已经知道那个齐羽是假的了吧。”
“是”吴一穷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吴邪再次陷入沉思,他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20年前的那次考古竟然还藏着这样的隐情。
他想的比吴一穷说的还要远一些——比如那个假齐羽的身份。
他记得最内层的冰棺里刻了一个“齐”字,他原以为那是齐羽在弥留之际想要留下讯息给后来人表明身份,可现在看来,似乎是留下凶手身份的假设更加靠谱一点。
杀他的人是“齐”。
齐羽,还是齐家?!
吴邪垂下眼帘,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三叔见过那具冰棺,应该也见到了上面的字,那么这些他猜到了吗?
看来西沙海墓中的那次考古比他原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的多。
至于为什么明知道这次考古有问题他三叔还要一头扎进去,不用问他也能猜得出来,不说那次行动牵涉太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是一个吴家能够左右的,单凭它展现出来的惊人的利益也足以诱惑那时候正值兴盛的老九门前往一探,恐怕那时候连他爷爷吴老狗都乐观的认为这次可以找到足以牵制甚至摆脱“它”操纵的线索。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次行动,老九门的后裔几乎全军覆没,活下来的那些也自此陷入一个更加可怕的诅咒里无法超脱,不得不苟延残喘的隐藏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沿着汪藏海的足迹去寻求那一丝微蒙的解脱希望。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三叔和解叔想要看到的结果,但无论他们最初的目的是什么,都已经一败涂地。
“那……三叔见过他的尸体,汪家人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不然我想他也回不来。”吴一穷摇头道,“他们受到了不明势力的袭击,后来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像人又像鱼的怪物,损失惨重,才让你三叔侥幸逃得一命,逃跑的时候无意撞进了放置尸体的那件间甬室里。”
“那些是汪藏海的试验品。”吴邪道。
吴一穷眼神一凝,显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吴邪从衣兜里取出一张纸,“这是我之前在西沙海底一具人鱼的尸首下面拓下来的,我找人翻译了一下,里面很多地方都提到了关于人鱼、转化、长生的句子。”
“这让我有了一个猜测”吴邪目光灼灼。
“蓝婷寨子里的巫师,抚仙地宫的神使,女儿国的消失……在以千年为计算单位的历史假设里,这前后相差的几十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吴邪道,“现在我们假设,促成这一切的就是汪藏海,那么他为追求长生之道所尝试过的手段就不仅仅是尸蹩丸。”
“一开始他尝试模仿鲁王宫的玉俑用起死回生的手段达到目的,他取得了苗寨首领的信任,用他的尸体开始第一次尝试,但他很快发现这个方法耗时太久而且难以验证效果,又转而研究长生不老药。”吴邪摇了摇头,“不过我还没想到他是从哪里联想到人鱼的,也许在女儿国的遗址能得到更多线索,不提这个。从西沙那具被开了膛的粽子来看,这次试验也失败了,不过这两次失败给他了一些启发,他最终还是研究出了一些成果,才有了后来献药的故事。”
“女儿国……西王母国……”吴一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沉痛。
那里是一切的开端,可现在他们却不得不再次踏上通往那里的路。
大厅里一片沉默。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吴邪忽然道。
他站了起来,作势欲走。
“什么?”吴一穷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皱起了眉,也跟着站了起来,脸上竟然带上了一抹不知所措,“不留下吃饭了吗?你妈……”
“时间很宝贵。”吴邪笑了笑。“小花他们已经在路上等我了。”
吴一穷沉默了许久,终于笑着摇了摇头,似是感叹的道,“孩子长大了啊。”
“……”
他伸手替吴邪正了正衣服,姿势亦如很多年前。
“照顾好自己,玩的开心一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