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抿起,嗫嚅不断。
最后,嘴唇开启之间,化作了一个字。
“艹!”
却见,方舟浑身上下的人皇气快速被锁住,化作甲胄覆盖其身,而他的头顶之上,有无数的玄黄之气自天地之间被抽离出来,汇聚成了一块碑。
碑上,有武学。
天地间,人皇气为之沸腾。
方舟……已经创造出了能够立碑的武学!
曹天罡眼眸微微失神。
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老方……不管做什么事。
怎么时间都这么短?!
……
……
京城。
有风有雨。
城门口的守卫,例行检查着一位位入城的百姓和江湖客。
当然,他们的检查并没有多细致,京城内有大理寺,偌大的大理寺,有许许多多的高手坐镇,谁敢在京城内闹事?
若是真有不知死活的江湖客敢在京城内搞事,也有大理寺的官兵出手。
所以,守门的守卫就愈发的无所谓了,他们甚至拥有了主宰城门内外进出的资格,当然,他们也学会看人下菜。
例如一些挑担入城,想要贩卖些东西的商客可以敲诈些银两。
一些来自外地的商客,驱着马车,载着货物,也能寻些借口诈些银两。
至于一些外地来的难民等等,直接拦在外面就可以了,入了城也是行乞的份,没多少油水可捞。
若是遇到一些江湖客,一些富贵官员,那直接放行,因为惹不起。
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本就是大庆皇朝官场的作风。
这年头,在朝中当官,真依靠朝廷发的那些俸禄银钱,怕是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活,更逞论他们这些守门的士卒了。
城门前。
排着狭长的队伍,挑着担的老人,背着篓子的村姑,还有马车中的商队,都得乖乖的排队,若是想要进城的话。
而队伍中,戴着斗笠,抱着剑的一袭青衣,平平无奇,一点都不引人瞩目。
赵鞅抱着剑,微微闭目,安静的等着队伍的行进。
可是,等了许久,堵在城门前的队伍都不曾前行。
他的耳畔动了动。
听到了城门口的声音。
有哭泣的求饶,以及被生活所迫的哀嚎。
“官爷,求求你了官爷,让我们进城吧,我们爷孙天没亮就开始赶路,赶来城里,只要把挑着的菜卖了,就能攒上些钱了,到时候在孝敬官爷,可我们爷孙现在是真拿不出钱啊。”
有个头发稀疏的老人,跪在地上,朝着守门的官爷叩首。
在不远处,骨瘦如柴的孙女看着跪在地上叩首的爷爷,嚎啕大哭着。
“没钱就别进城,进什么城啊?”
守城的士卒冷笑着,任由老人在跪伏叩首。
他们也就这点卡门的权限了,不收点外快,怎么过活?
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这守卫直接伸出手,抓住那老叟单薄的肩膀,便要将其给扔了出去。
这些士卒都是凝塑血囊的血脉武者,一身力气还是有的。
然而。
他的手刚按在那老叟的肩膀上。
眼前却是忽然晃过一袭青衣,以及一道剑光。
这位守军眼睛一瞪,便感觉剧烈的痛苦自手掌传来,仿佛要淹没他的脑海。
剧痛!
无与伦比的剧痛!
守军看到他按在老叟肩膀上的手掌,被削断了。
而那袭青衣,戴着斗笠,抱着剑,缓缓前行,穿过城门,仿佛从未出过剑的模样。
城门前一片死寂,只有守军在惨嚎的声音。
其他守军眼睁睁看着这一席青衣过境,根本不敢拦阻。
“这是个江湖客,那剑快的……我都没看清,若是斩的是脖子……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我们犯不着去拦阻他。”
“反正城里有大理寺的官兵!”
守军嘀咕着,都没有人出头。
那袭青衣就这般,衣袂飘飘,于风雨中模糊,消失在城门口。
那惨嚎流血不止的守军被人带了下去。
经此一事,留守的守军也不敢收什么过路费了。
……
……
赵鞅掸去沾染在青衣上的一滴血。
面色淡然如水。
轻车熟路的在京城的主街道上行走,他很快来到了稷下学府,路过学府广场的时候,意外于密密麻麻的汇聚一堂的学子。
当初那群学子就是为了他,在这汇聚一堂,在黑夜中发出嘶声呐喊。
所以,赵鞅对此并不陌生。
而如今,这些学子似乎又要以他们的方式,去讨一个公道。
赵鞅笑了笑,心中有些微暖。
他没有久留,穿过稷下学府的几条林间小路,来到了坐落在学府深处的小院中。
满面英气的女教习将府主养的花坛,一个个搬出,便见得一袭青衫自远处而来。
女教习瞥了眼便收回了目光,知道来者是谁,英气的脸上越发的没有好脸色。
“苏落樱。”
赵鞅看着女教习露出满口白牙,笑的灿烂,呼唤其名。
只不过,此刻他糊着一张脸皮,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女教习摆好花坛,拍了拍手,冷着脸说道。
随后转身,就欲要入小院,将门户闭合。
而赵鞅则一个闪身,手掌按住闭合的门,像是个登徒子一般贴身滑溜钻入。
满脸笑嘻嘻:“你这女人,脾气一如既往的臭,嫁不出去咋办啊,可把我给愁坏了。”
苏落樱一口牙咬的嘎吱直响:“在东街口杀那么多的异族,瞧把你给能的,就知道装逼!”
“故意把我支开,你现在还敢回来?!”
“当初杀异族的时候为什么支开我,不叫上我?!”
女教习怒眉倒竖,倒是有一股不怒自威,仿佛一头发怒的雌老虎,压的朝阳屁话不敢嘣一个。
“你个女人,打打杀杀的像什么一回事,况且,你太弱了啊。”
赵鞅揪着女人的小辫子,就像小时候揪着那样。
从小揪到大的辫子,他可熟稔了。
赵鞅反驳的声音很小声,像是没多少底气。
随后,赵鞅咧嘴一笑:“苏落樱,府主呢?”
“府主不想见你!”
苏教习瞪眼,欲要关门。
赵鞅咧嘴一笑,抓住女教习的肩膀,一个翻身把她按在了门户上。
雨水从天而降,拍打着两人的身躯,沾湿了他们的衣衫,但是雨声却是安静无比,只余留两人彼此鼻腔间喷薄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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