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情况不太好,但一开始也没那么差。
起先,因为有一系列紧急措施和有其他城市的援助,防护服、喷火器、食水、药物大批量送达,及时武装和帮助了部分民众。
同时,虫会寄生人体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除了医院里隔离的那批病人,在冰雹那天受了轻伤的人都表现出了情绪上的问题。
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几乎被打爆,可无论医院还是警局内部,都已人满为患,并且严重人手不足。
其实被寄生发病的人不算难对付,目前除了电击致晕这样的手段之外,镇静剂也是让病人平静下来的有效方法之一。
实在不行,捆绑手脚固定在一处,同时蒙住眼睛堵塞住嘴也算一个不得已的方法。
当被寄生且发作的人在一段时间看不到旁人也听不到动静时,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攻击性会有所减弱,直至再次受到外部刺激,才会再次发作。
这种情况,很像是失去理智的精神病人。
但得精神疾病的人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且有足够的人力资源和药物资源去看守和治疗。
可现在,一场虫卵冰雹,让被寄生的人数瞬间激升。
一百个人可以看守和治疗十个精神疾病患者,但如果是一百个正常人对上五十个被寄生且发作的病人呢?
一百对一百呢?
一百……对上两百呢?
那天的虫卵冰雹虽然在各方面配合下被消灭了大半,但仍有很多黑色细虫破卵而出,它们存在于城市的每个角落:草丛里、建筑缝隙里、水里、人的衣物上,甚至头发中……
因为虫子太过细小,哪怕是粘在衣裤鞋子上面,也丝毫觉察不到。民众根本防不胜防,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不受伤。
很多女生因为惧怕无比,都跑去药店购买含有孕激素制剂或是雌孕激素联合制剂的药物,以此推迟例假来临。
第三天傍晚,所有新闻电台开始滚动播放黑虫寄生后一些已知的表现、反应和应对措施。
前面三天的停水、限购和封锁已经让民众的生活陷入恐慌,而今,海如城的社会秩序正式走向崩塌。
离城的港口、火车站、机场以及私家车道早已被想要逃离的人堵得水泄不通。
拥堵不仅造成混乱,也会出现受伤的人。
受了伤的人周围,瞬间就会形成真空地带,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哪怕这个人暂时没有被寄生,在旁人眼里,已经宣判了他(她)的死刑。
可人太多了,大部人被寄生者发作之前都和常人无异,不断有新的寄生者发病,疯狂攻击周围人,制造出一片新的混乱。
一旦再次出现受伤的人,便是另一个绝望的开始。
封锁线最终还是被打开了,毕竟大部人都是正常的。
可想要进入其他城市的人,必须得经过层层检查,剃光身上所有毛发,清洗干净,检查有无伤口,并且被隔离五天。
然而这些好不容易以为脱离险境的人并不知道,五天之后,当他们踏过检查站的安全门,进到他们以为安全的城市,住进被分配的居所想要好好吃顿饭,好好睡一觉时,会再一次在身边发现熟悉的黑色细虫。
绝望弥漫。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安全城市,所有的地方都会沦陷,区别只在于沦陷的时间而已。
海如城内,有人直接割破手指,疯狂的跑到室外,打算直接被寄生,一了百了;有人冲进超市,各种抢夺瓶装水和包装食品;有人直接在家里放了一把火,和虫子同归于尽……
又是数天之后,医院也沦陷了,不仅是在冰雹那天受伤的病人,但凡身上有伤口的人在这几天里都陆陆续续受到感染,包括很多医护人员。
发作的人太多,正常人太少,有很多人并没有被寄生,却死在了寄生者的疯狂攻击之下。
某栋曾经保安严密的大厦里,中年男人拒绝去坐停在楼顶的撤离直升机。他将办公室的大门封闭,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封信放在桌上,然后取出了保险柜里的抢。
当作战服男人带着一队手下赶到这层楼,想尽办法破门而入时,里面的人早已没了生命迹象。
跟在他后面的其他人都懵了,他们看着作战服男人走至桌旁,拿起上面的信,惶然开口:“老大,我们怎么办?还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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