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他们这队里的女生最多也只是看几眼罢了。
命都快没了,大家满脑子都想着该怎么活下去,哪怕此刻想要靠近他,也大抵是因为慕强。
他们离开了家,可是他们当中大部人都从来都没离开过海如城,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
看不见希望的未来,是最可怕的。
这个时候出现一个行事有计划,又大胆聪明的人,任谁都想靠近。
可他看起来太冷了,别说女生,就连男生也不太敢上前搭讪。
他们都是海如城本地人,出生在这里,成长在这里,家在这里,父母亲人朋友都在这里。
有人幸运,父母没全出事,也有人不走运,父母一早就受伤被送进了医院,隔离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当然也有更惨的,亲人当面发病,只能亲手捆绑起来,关在房间中——就比如她。
陈嘉低头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父亲去世早,她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可母亲在下冰雹的当天就受伤了。她是在躲避冰雹进屋时不小心摔倒受的伤,只擦伤了一点掌心,出了点血,并不严重。
陈嘉回家之后,见到母亲平安无事只有一点小伤,还觉得庆幸。因为周芸的父亲被冰雹砸成重伤,送去了医院,之后还被隔离。
后来,停水、停学、食物限购……她什么都不怕,她已经长大了,她在跆拳道社团待了两年,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
她一定可以保护好她的妈妈。
可是,她到后来才知道,从她母亲受伤那一刻起,一切都晚了。
寄生。
她的母亲也被寄生了,平时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总是会在临睡前帮她塞好被角,轻轻摸着她脑袋喊她宝贝的妈妈因为她不小心扫落一本书,突然像疯了一样冲上来打她……
她瞪着她,眼睛血红,就像是恨不得打死她一样。
无论她怎么哭着叫妈妈,对方都没有停止,到最后,她甚至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死死按在墙上。
那是一个醒不来的噩梦。
如果不是许佳佳正好过来,出声喊她,她可能真的会被她的母亲给掐死。
到最后,她不得不亲自动手制住疯狂的母亲,将她捆绑在床上。
母亲一直在恶狠狠的叫喊,让她松开她,她要打死她……
她就在这样的声音里,哭着收拾自己的东西,那一刻她想到了死。
死多简单,闭上眼睛,一了百了,不用再面对这个地狱,不会难过,不会像现在这样心脏里面痛的难受,只恨不得把它整个给挖出来!
可是许佳佳抱着她哭,她说她爸妈都在医院里,一早被隔离,现在下落不明。她想去找他们,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想试一试,她求她帮她……
最后,她活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以后会不会也变成疯狂的怪物。
她想试一试,直到再也试不下去为止。
夜幕降临,四周暗默下来,今晚是两个男生守夜,一个站在窗边查看外面,一个坐在房间中央查看周围动静。
街道那头,突然出现脚步声和打斗声。
有人!在窗边守夜的男生还没开口,靠着窗台下方矮墙闭目休息的清秀男生便一跃而起,透过玻璃窗观察下面。
确实有人在打斗,或者说,六、七个的寄生者正围攻一个人。
那人穿着防护服,带着护目镜,一时分辩不出男女,对方动作利落,身手不凡,一手拿着一根甩棍,一手拿着一个电击棍。
那人一甩棍下去,力度惊人,直接将两、三个寄生者抽到一旁,寄生者滚在一起,彼此之间开始发狂互攻击,那人则反手将扑倒面前的另一个寄生者电翻。
之后,对方再次抽开两个,电翻一个,如此类推,对方一个人就将六、七个寄生者全部电倒在地。
这甩棍加上电击棍的动作,让清秀男生下意识想起了一个人。
“哇……”另外两个守夜的男生看得震惊又佩服,只想伸出手来鼓个掌。
但很快,打斗的动静吸引了其他的寄生者。不远处,从几个不同方向的街上,纷纷传来杂乱而快速的脚步声。
对方似乎不想继续没完没了的缠斗,于是观察地形,看到一旁有个很小的报刊亭,将武器塞入身后背包,小跑两步握住报刊亭的防水檐,一个引体向上就爬了上去,蹲下潜伏。
寄生者的脚步声近了,偏偏这时,他们队伍里那个戴眼镜的男生不知何时醒了,正凑到玻璃前查看。
他睡意惺忪,还没完全清醒,看到对方一身标准防护服,加上动作利落明显受过专业培训,于是没控制住,兴奋大喊:“喂!你是来救人的吗?我们在这里!”
他像是生怕对方看不见他,还取出一个手电筒,朝着报刊亭顶上的人照去,“这里!我们在这里!”
寂静的夜里,灯光加响声,犹如一个大型标志。瞬间,不光已经跑到附近的五、六个寄生者,就连其他原本分散在黑暗建筑深处,处于休息状态的寄生者都被吸引,朝着这里跑来。
有寄生者碰撞在一起,直接开打。
也有寄生者发现了报刊亭上的人,他们只是情绪暴乱,但他们依然是人,所以他们会攀爬,会使用工具,甚至还会说话,一边爬一边吼着同样的话:“下来!下来!打死你!打死你!”
转眼就有一个寄生者差不多快要够到报刊亭上那人的脚,此外,从数个不同方向和建筑里同时跑来的寄生者数量大约在十二、三个左右。
他们也发现了报刊亭上的人和下面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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