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行人离去,楚云梨心情舒畅地回了家。
回府后看到两个肉团子,心情就更好了。
*
去朱府的路上,徐夫人心里特别忐忑,她只希望朱家看在女儿腹中孩子的份上理智一些。
朱府园子很大,马车可以直接进去。但是徐夫人在即将进门时,忽然就看到了墙根处蜷着一个人。多年夫妻,她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家老爷,当即吓得尖叫一声。
“老爷,你怎么在这?”
说话间,就想从马车上跳下去。
车夫吓了一跳,马车正在驶动,人要是直接下去肯定会摔上一跤,像这种养尊处优的夫人,摔伤都是轻的,有可能会摔断脖子,直接就丢了命。
徐夫人果然趴在了地上,痛得她呲牙咧嘴,也来不及看伤,就一瘸一拐往墙根处跑去。
蹲在那处的果然是徐老爷,此刻他已经满脸是血,双手的指节间到处可见青紫红肿,一见就知是被用了酷刑。十指连心,此刻他双手都在颤抖。看见妻子后,哆嗦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
朱父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只吩咐人将夫妻俩都带到院子里。
朱康宇成亲后,多半的时候是住书房。但他的寝居还是在新房,朱父沉吟了下,直接将人放在了外院。
儿子已经喝了那样的汤,很大可能治不好。这辈子都再也生不出孩子,如今的子嗣就只看着徐彩蝶的肚子。偏偏她是动了胎气的,这么血呼啦的抬过去,很可能会吓着她。
此刻朱康宇已经喝了药沉沉睡去。朱母看到这样的儿子,哭得肝肠寸断,眼皮子肿得厉害。一回头看到徐家夫妻,简直是吃人的心都有。
“我们家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招来了你们这群这种祸害?”朱母恨得咬牙切齿:“老爷,这件事绝不能轻饶,必须让他们给个说法。”
可是如今的徐家已经败落,给什么说法?
朱父比较冷静,他可还没有忘记徐家和将军夫人之间的关系。也因为此,他不想借银子给徐老爷,也是在借出去之后再找人抢回来。归根结底,就是不想与人撕破脸。
可如今徐家干了这么过分的事……便不好摆弄。
朱父沉默,落在徐夫人眼中,就是他在考虑怎么样处置自己夫妻二人,她忙上前几步:“彩蝶正在养胎,你们饶过我们这一次,别吓着孩子。”
朱母都气笑了。
她情绪激动,拿着帕子一挥:“少拿孩子来威胁人!和孙子比起来,当然是我儿子比较重要,你们再提一次,我就让人直接给徐彩蝶灌一副落胎药,然后将你们这些所有人都赶走。”
徐夫人不敢再说了。
院子里一片沉默,良久,朱父才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两家之间夹着一个孩子,闹翻了是容易,可孩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听说他有和好的意思,徐家夫妻立刻抬起头来。
徐夫人急忙表态:“是呢是呢,亲家说的是。这次的事情是我们不对,以后都不会再犯。”
“光是道歉,也太没诚意了。”朱父目光在夫妻二人身上扫视,最后落在徐老爷脸上:“之前帮我在云雾山之间牵线的祝大爷,他认识的一位老爷出了点事,他看上了一个姑娘,想要纳为妾室。找了媒人上门提亲,那家也答应了。可到了迎亲那日,姑娘在自家房里上了吊。这种事呢,两家商量好赔偿的银子,就可大事化小,但问题出在那姑娘有个特别要好的手帕交,看不得她受的委屈,悄悄跑去衙门告了状。”
徐夫人就跟听故事似的,越听越疑惑,实在想不出这事儿跟自己有何关系。
徐老爷听着,渐渐低下头去,放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掐着掌心。
“人已经没了,这日子还得往下过。徐亲家,你们和将军夫人那么要好,那位老爷很有诚意,愿意给出百两赔偿,我希望你能帮忙牵个线,让将军夫人从中说和一二。”
将军夫人出面,没有摆不平的事。
这件事情做成,朱父可从其中得到千两酬劳。
他在徐家人身上付出了那么多,怎么也要捞点回来。这一次的事情解决,找上门来的人应该会更多。到时要钱要人要门路,都会有人求着主动送上。
徐夫人一脸惊讶,脱口道:“可将军夫人已经被禁足了呀。”
话出口,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忙捂住了嘴。
饶是她捂得快,也已经太迟了。
朱父何等精明的人,联想到母女俩搬出将军府的时间,他立即追问:“何时被禁足的?”
徐夫人眼神闪躲。
“说!”朱父一巴掌拍在桌上。
与此同时,朱母心里一沉。
因为她发现自己可能错得离谱,之前还以为徐家败落之后,还有他们和将军夫人之间的关系可以利用,自家好歹没有亏到底。可现在看来,这关系好像是编出来的。
她从郊外回来后没有人找麻烦,并不是将军夫人已经原谅了她,而是将军夫人被禁足了!
可总不会被禁足一辈子!
等到将军夫人出来,一定会找她报乔大海之死的仇。而那时徐家又求不下情来……她怎么办?
完了!
想到此,朱母浑身乏力,站都站不住,软倒在了椅子上。
另一边,徐夫人不敢不答:“就是……我们搬出来的时候,夫妻俩吵得厉害。”
其实他们不是主动搬走的,而是被将军撵走的。
朱母白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朱父看不上徐家,还是希望徐家将军夫人之间关系好的事情是真的。听到这番话,脸都气青了。
这都是什么事?
合着他们丢了周安玉这个会做生意的儿媳之后,娶了一个家境败落欠了几十万两银子的烂赌鬼的女儿!
这徐家……简直一无是处!
不说家境,只看人本身,儿子不喜欢徐彩蝶,但喜欢周安玉,更别提周安玉特别会做生意,短短时日就积攒了那么多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