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学每一月休沐三天,休沐前必然举行一次月考。
对学员们的学习进度,负责教授知识的诸位先生还是相当满意的。
学员之中那些良家子弟根基不扎实,可这些人都懂得机会难得,能够进入皇家农学院,能够在李纲先生这样的名师指导之下攻读,简直是天赐的福气,一个个拼了命的苦读,绝不肯浪费这次逆天改命的机会。
而那些出身勋贵将门的官宦子弟,则在见识方面比那些农家出身的学员强了不止一筹,甚至许多学员家中的藏书,就连农学的先生听闻之后都颇为羡慕。
这两个原本应该格格不入的群体,在农学之中以相同的学员身份慢慢融合,相互影响,又有甲三那帮混蛋的高压管控,最终大家都变成了陌生的样子。
仅仅入学一个月,农学的先生们对于学员的月考成绩,原本是不抱什么希望,可是当试卷被批改完成之后,就连最严苛的李纲先生也都感到不可思议。
即便是最顽劣最驽钝的学员,也比刚入学时强出不少,甚至有个别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家伙,经过短短一个月的农学生活,眼下已经有了改头换面的变化。
离开农学时,此前由甲三那帮人保管的私人物品全部发还给了学员们,农家子弟出身的学员还好一些,那些纨绔公子哥拿着自己的东西和衣服,全都表现出了不适应的反应。
华贵的长袍,在这些家伙眼中已经变成了拖拖拉拉的累赘,玉佩扳指之类的装饰品,让他们从心里感觉到不耐烦,甚至有那些喜欢涂脂抹粉的家伙,更是在心底对自己发问,此前自己为何会对这些女人用的东西如此痴迷?
娘炮,这是学监大人梁老八发明的新词,如今已经在农学学员之中风靡,但凡谁敢展现出阴柔的一面,必然会被同窗用这个词嘲笑戏弄。
农学的大门外聚集了不少等着接自家少爷的护卫和奴仆,当那些相互打闹笑骂的学员出现在大门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惊奇。
往日里养尊处优的少爷,如今变得有些粗俗,却又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干练,心里仔细品味一番,颇似那些行伍里厮混过的家伙。
更多的人则是选择步行回家,毕竟出身勋贵、官宦之家的家伙在学员中并不是大多数。
可这些农家子一个个并不气馁,神情之中也并未带着往日里农户见到富贵人家那种唯唯诺诺,反倒是腰杆挺得笔直,神色平静的和登上马车、骑上骏马的同窗告别。
农学之中,由李纲等先生教授大家学识,有甲三这个混蛋教授大家武技,有侯庆和长孙冲教授大家耕种,可所有学员在心底却认为对大家影响最深的却是并不亲自代课的学监梁宝玉。
学监大人曾经勉励大家,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是丈夫!
并以正在筹备之中的海事学院工匠提供的名为弹簧的器物为大家演示了什么才是能屈能伸,今日屈从,不过是蓄积力量,犹如那弹簧被死死按住,可一旦外力消失,那坚韧的弹簧便会在呛啷声中伸展自己的身躯,释放自己此前积蓄的能量!
大丈夫在未得志之时,就该如那弹簧一般默默蓄积能量,一旦到了吾辈崭露头角,伸展身体的时候,自当令世人瞠目!
和那些打马乘车返回长安城的富家子不同,农户子弟大多携带了一个或数个干净的竹筒,竹筒之内是农学食堂的餐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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