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福伯说那话的时候我也在场,他是怕咱抹不开面子才故意说的那么委婉,”杨永青这两天受了点凉,说话的时候鼻子嗡嗡作响,但并不影响他说话。
“说白了我爷患的就是相思病,相思的对象不是别人,是他的孙媳妇云伢,哈哈哈……”
“笑你个头,快闭嘴!”
杨永进照着杨永青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
杨永青咬着嘴唇不让笑声溢出来,肩膀乐得直抖。
杨永进扭过脸来跟杨华忠这道:“三叔,心病还得心药医,很多年前县城酒楼对面是一家首饰铺子。那掌柜很有钱,唯一的儿子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可是家里不同意,生生棒打鸳鸯把他们打散了,从此那儿子便患上了相思病,从此疯疯癫癫的,书也念不成,生意也做不了,到最后衣不蔽体就往外跑,那掌柜把家财散尽四处去寻访名医,试过了各种法子都治不好那儿子的病,整个人彻底废掉了。我真担心我爷也……”
杨华洲包扎好了手,这时又回了屋子,刚好听到杨永进说那些话。
杨华洲没好气的打断杨永进的话:“若老汉也变成那样疯疯癫癫口无遮拦,说句不孝的话,我倒希望他趁现在就死了,大家都落个解脱!”
杨华忠抬眼望向杨华洲:“我们哥仨,想到一处去了。”
杨永青突然叫了起来,手指头在杨华忠和杨华洲身上来回指,因为错愕,甚至还有些隐隐的亢奋,导致他的面孔都跟着扭曲起来:“三叔,五叔,你们、你们该不会是想把我爷给——咔嚓了吧?”
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问。
杨华忠的脸越发阴沉。
杨华洲更是呵斥他:“别瞎说,那种天打雷劈的事我们不会做!”
一旁的杨若晴也是真被杨永青的脑洞给雷到了。
杨家这几个兄弟要是有弑父的魄力和狠心,这庞大的老杨家至于被老杨头折腾成如今这样么?
说白了,他们都是一帮老实憨厚的铁憨憨,每个人的头顶上都压着一块巨石。
巨石上刻着几个沉重的大字:孝子!
他们能像刚才那么说几句那种狠话,就已经是挑战了极限了。
让他们弑父?
还是拿把刀让他们自己抹了自个脖子或许来得更容易一点吧!
床前,苦瓜大王杨华忠在经历了整整一上昼的摧残之后,终于痛下决定:“这一回,咱一定要硬起心肠来,不管老汉咋样……病入膏肓,咱都要挺住,不能松口不能妥协更不能把云伢找回来,绝无可能!”
见到杨华洲和杨永进点头,杨华忠接着补充说:“这段时日咱轮着来照顾他,除了照顾他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其他的事,其他的话,一概不要跟他多说。”
“要是他经过这段时日的冷静,能自个从牛角尖里钻回来,那天好地好大家好。”
“要是越陷越深,把自个往死胡同里整,往死路上逼……那咱也尽力了,一切听天由命吧,横竖,横竖咱定会好好为他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