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顾青岩躲避不及,被溅了满身满脸,她用袖子一抹脸,呸出嘴里的卵,踏地疾驰,去追另一只负子蟾蜍邪祟。
荒林里,圆月砸下的光被树木拦下,只有点点余辉落地。
不过这对于顾青岩来说已经足够亮堂,她从大业的国都九安城,追这对负子蟾蜍夫妇数千里,三个月的光阴让她怒气攒到满格,每每挥刀,便斩倒一片树木。
鸟兽安歇的惬意夜晚,被突如其来的打斗闹起来,呼啦啦飞去一片大鸟,林子深处的野兽闻到了骇人的杀气,也匆忙跑远。
跳跃远去的男子见到女捕头穷追不舍,杀了个回马枪,身子急停,回头张开大口,一条猩红的长舌头卷向顾青岩的面门。
女捕头嘴角一撇,瞧不上这等把戏,身子一侧,左脚点地,身影瞬间欺到对方身前,右手上的长刀不停,从下往上斩去。
男子吃了一刀,倒跌数丈,撞在一颗粗壮的树前停下。
正要变形来个鱼死网破的招式,脑袋却突然被顾青岩斩落。
“除了跑,你们还会什么?”
顾青岩拍了拍沾在身上腥臭浓绿的黏液,捡起还在来回摆动张嘴的负子蟾蜍脑袋,也不将上面的卵去掉,直接用钩子挂在腰间。
拖着显了原形的邪祟身躯,回到刚才杀掉的女子那里,也将脑袋挂上,把两具尸体绑在一起,拖着腿走出密林,踩着月光往桃源镇的衙门去。
看起来有些娇小的身躯,腰上挂着硕大的两颗怪头,单臂拖着无头邪祟,留下一路的蛙卵,卵像沸腾的泡泡,啪啪地不断爆开。
她今天心情不错,等到了桃源镇,委托当地衙门押送邪祟尸体入京,自己回京后,能得到不少奖赏。
这对邪祟在九安城犯下十九条恶,吃了三十六人,逃亡的沿途害过不少人,所以赏金不断增加。
鸡鸣三遍,到了桃源镇衙门。
顾青岩直接上去砸门。
有当值守夜的差人见到顾青岩一身黑色夜枭捕头服,脚踏牛皮靴,腰上除了两颗硕大邪祟脑袋外,还有块铜制腰牌闪着暗光。
腰牌上面只写了一个‘京’字,便知道是都城京查司的人,得罪不起,值守那人原本要发作的脾气咽回肚子里,顿时精神起来。
“大人,您……”值守的人抱手行礼。
“别废话,把东西放牢里存着,抽空替我送到九安的京查司,等会给你封信一并送去,”顾青岩大步走进门内,又回过头来:“弄些酒肉和月饼,叫你们镇守来陪我喝两杯。”
值守之人回过头来,见到微光照在顾青岩脸上,明眸琼鼻,有着污垢的鹅蛋脸右边,偏偏竖着一道鲜明且狰狞的疤,应该是运气好,没有伤到眼睛。
这样的女子,眼光里藏不住凛然的杀气,让人不敢直视。
那人正要回话,街上飞奔过来一人,气喘吁吁:“春仁堂起火,镇守死在里面了,同去的同僚死在外面。”
有衙门的人跑回来叫人。
镇守死了?可是大事情。
功劳真是往怀里钻啊,顾青岩将腰上脑袋扔下,问清地方,瞬间蹿出,身影在鳞次栉比的镇子屋顶起起落落。
片刻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