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月光,就会看到一张变戏法的脸,逐渐凶狠,直到暴戾,牙齿格格作响。
汉子转头看向江面。一切都在沉寂,桨停了,船也靠岸了。
两个汉子正在上船,艄公说:“帮主远来是客。要记得今夜。你的命,本来就在澧水中渡打止了!过好余生的日子。如果我想,随时可以。艮土,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说完,艄公往后倒桨,船头渐渐下滑。
突然,中年汉子一掌击在船头,威势惊人。木板被打得往四处飞散,整个船头都毁了。
打完,他不再停留,和年轻汉子一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艄公不慌不忙地系好船绳,将木屑清了,来到一块白地,嘬嘴一呼,发出尖锐的哨声。声音刚落,一匹白马从远处赶来。
艄公翻身上马,朝那两条汉子行进的反方向,慢慢往前。
中年汉子在远处长草中站起,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追踪着那道白光,神色凝重。
等年轻汉子靠拢,两人跃出草丛,往龙阳而去。
在黄家大祠,黄识从门口进来,刚一落座,龙阳黄哥就问道:“查清楚是什么人在主事吗?”
黄识回答说:“查清楚了。东京朝廷派人来坐镇,实际操办武林大会的是天道会的帮主,柳天雄宇。在鼎龙一路,负责接送的是护法侯镫。从澧水藕池口到龙阳,暂无动静。”
黄哥说:“暂无动静?无动静才奇怪了,有舍近求远的吗?你不用管。杨太从老爷那里来,已经赶往藕池口去。常乐帮有什么动静?喔,是常乐门!哼,东湖的总爱搞文样。”
黄识说:“还要比原来沉寂,看来开武林大会与他们无关。活跃一点的,都是岳州武师甘脉来的弟子,他们的势力主要在岳州。
艮土最多是个分堂口,不足为患。”
“还是要盯紧些。在老爷的计划里,沿湖各县,直到沅、澧、资三水中游,龙阳周围的鼎州各处,梅山,艮土,都是不容有失的。
历朝历代,凡举事成功的,无不是等到烽烟四起,才在乱中取胜。
宋押司就不说了,偏聚梁山泊,被张叔夜一鼓而平,做了屈膝投降的奴才!
算不得人物。
方圣公是英雄。可惜舍不得故土,在那睦州河汊之地,与童贯大军硬碰硬,身死东京。实在可叹。”
黄识答应着,出了门,拉了一个社民来问,杨太已经去了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