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安西近百年来自己培养的第一批读书人,况且为人师表不是谁都有机会的,讲上半天今后就可以跟人吹嘘自己也有学生,而且之后能收到一份比告身更精致的叶勒府学特聘教授的聘书。
当游学团抵达龟疏时,在史羡宁事先的造势下,城里万人空巷,全跑来看安西的第一批读书人。
使府的长史、行军司马、副使、观察支使等文官争前恐后地去讲,巡官、衙推等下左都排不上号,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安伏延都忙里抽闲去驿馆讲了一下午。
韩平安借这个机会拜见大娘和两位兄长,在龟疏陪了老爹和大娘一个月,留下一百学子在安老丈人麾下效力,便带上二哥、三哥率领剩下的学子继续游学,拿着安老丈人亲笔写的推荐信,一路游到了北庭。
随行的叶勒大都督府支度判官兼耀建刺史安弥善一路商谈租地开垦事宜,西域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贫瘠的荒地,叶勒部人傻钱多,千里迢迢送钱上门,这样的好事去哪儿找?
在商路沿线文官武将的首肯下,一连筹设十六个农场。
大哥韩平远断文识字,只是没考上功名,自然要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给了他五十个学子和相应的钱粮,让他全权负责北庭的九个农场。
二哥韩平策负责龟疏、于兹和碎阗境内的七个农场。
他们在招募流民开荒的同时,要协助安西道学建道观、发展信众,要给情报署提供方便。
帮第一届府学学子都找到了“工作”,回到叶勒城就收到余望里考中明算科的消息,余望里由此俨然成为安西第一才子。他既没留在长安守选也没回安西,而是在北庭效力的学子推荐下,被北庭节度使辟邀为节度巡官。
韩平安对此既意外又欣慰,因为余望里这么做无疑是担心韩平远经验不足,想在北庭节度使麾下效力的同时帮着照应北庭境内的九个农庄。
林使君回到长安之后就被关进刑部大狱,经不住拷打死在狱中。
林家老仆收完尸,按照老人家生前的交代,在长安的家门口挂上一副对联,上联为“天若有情天亦老”,下联为“人间正道是沧桑”,韩平安在叶勒城外五里亭的送别歌也随之传唱。
大唐盛世,天子好文儒,饱学之士辈出。
这副对子和这送别歌很快就传遍的长安,尤其送别歌,几乎成了与亲朋好友别离时必吟必唱的曲目。
这么大动静,自然瞒不过天子的耳目。
可能意识到这千古绝对和别离歌会流传千古,后人只要提起就会说林使君是怎么死了,而他会因此成为遗臭万年的昏君,顿时雷霆大怒。
命人彻查之前查办太子和林使君的官员,发现太子和林使君确实的冤枉的,严办那些大肆搞株连的酷吏,给林使君平反,命林使君的儿子入朝为官,太子也因此逃过一劫。
林使君并没有贪天之功,生前交代过老仆要给韩士枚和韩平安扬名,因为只有用他的死并借这千古绝对,才能让韩家真正的转危为安。
当年送公主和亲的大臣已以太子少保致仕,得知林家挂出的怨对和传唱的送别歌均为韩士枚的儿子韩平安所做,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进宫请罪。
天子搞清楚来龙去脉,气得又砸了一堆东西,恨不得把韩士枚锁拿回长安凌迟。
可家丑不可外扬,况且韩家父子的名声那么大,于公,不能自毁长城。于私,虎毒不食子。
经过一番权衡,让韩士枚做安西四镇节度长史,借王庆祥之前呈报祥瑞的由头,封外孙韩平安为叶勒大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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